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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將來在外頭打得出名堂了，記得跟人說，是你唐叔親手打的?！?lt;/p>

唐鐵匠一聽，笑聲更響了：“得嘞，有你這句話，今兒這錢我都不好意思收！”</p>

幾句寒暄，說笑著送走了唐鐵匠。</p>

院中才清凈下來，姜亮便眼里冒光。</p>

將那根新打的棍子抱在懷里，先是看，像是端詳一件寶貝。</p>

再是掂，棍身沉穩(wěn)，手感恰到好處，不飄不墜。</p>

試著舞了兩下，雖未真?zhèn)€習過棍法，手上倒自帶幾分狠勁。</p>

一棍掄開，風聲嗚嗚直響，棍影一蕩，架勢雖野，神采卻足，竟也有些模樣。</p>

胡亂耍了幾圈，姜亮把棍子往掌中一轉，唰地遞給他爹。</p>

“爹，您瞧瞧?！?lt;/p>

姜義接了棍，手卻下意識避開銅箍，只捏住那截白蠟木的中段。</p>

輕輕一掂，面上不動聲色，心里卻微微一喜。</p>

說不出哪兒好，只覺得這棍子分量沉實、脈絡順手，一握便叫人安心。</p>

姜亮也不耽擱，轉身便湊到大哥身邊，低聲問道：</p>

“大哥，這棍法……有什么門道不？”</p>

他記著上回大哥隨口指點幾句拳路，自己拿去縣尉司里一亮相，立馬叫人刮目。</p>

自那過后，他對大哥便更信幾分。</p>

姜明聞言，眼皮都沒抬一下，只唇角一勾，笑得云淡風輕：</p>

“棍?。坑猩堕T道？不過是力氣沉些，揮得快些罷了?！?lt;/p>

話是輕飄飄的，說完卻似漫不經(jīng)心地一轉話頭：</p>

“倒是在古今幫里，和幾位堂主護法‘參悟武學’時，閑著沒事，琢磨出一套玩意兒?！?lt;/p>

頓了頓，他嘴角一挑，笑意里透著幾分自個兒都不信的調侃：</p>

“打起來好不好使另說，架勢倒是極好看的。”</p>

說著便邁上一步，從姜義手里將那根新鑄的長棍接了過來。</p>

棍才入手，整個人的氣場驟然一變。</p>

原本還一副吊兒郎當?shù)哪?，這一刻卻仿佛骨子里什么東西被喚了出來。</p>

只見他腕一抖，肘一擺，棍身陡然靈動起來。</p>

抖、纏、崩、掃，四式如東風解凍、水波初起。</p>

轉瞬間便盤出一圈棍影，風聲呼呼，響在院中，好似山雨欲來。</p>

那棍翻飛，卻不拖泥帶水，架勢不多不少，節(jié)奏不緊不慢。</p>

看似隨意一劈，卻劈得正中重心，像是信手一轉，卻轉得圓潤通透。</p>

陽光灑落，棍頭銅箍隨著動作起落，光里帶影，影中藏勢，活像金龍翻浪，目不暇接。</p>

這哪里是鄉(xiāng)下小子能悶頭琢磨出來的架勢？</p>

那股子勁道，那一招一式的章法，分明是下過苦功、得過正傳，且是真正打進骨頭里的。</p>

姜義站在一旁，瞧得竟有些出神，眼底浮出幾分難得的亮色。</p>

他知大兒向來沉穩(wěn)，話不多，脾氣也沉得住。</p>

可到底在那后山里練了些什么、練到哪一步。</p>

他這個當?shù)模鋵嵭睦镆矝]個準數(shù)。</p>

只這一趟棍下去，卻叫他瞧出了點門道。</p>

心里欣慰，面上卻板不住，笑紋偷偷爬上眼角。</p>

還不等出聲，姜亮倒先忍不住了，呼地撲上去，一邊嚷嚷一邊搶棍：</p>

“大哥你教我！我也要練這套！”</p>

小妹姜耀也不甘示弱，撿了根細柴棍，學著模樣在旁邊“咻咻”揮舞，嘴里還配音效。</p>

一家子圍在院里，前后亂竄，倒是鬧騰得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