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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明哪還不曉得這小丫頭的心思。</p>

嘴里不說，手上卻老實，接過果子，一口咬下去。</p>

才嚼兩下，臉就皺成了團，眉眼都快擰到一塊兒去了。</p>

他嘴里嘟囔，語氣里卻藏不住笑。</p>

姜耀笑得前仰后合，小身子一顫一顫的，樂開了花。</p>

兄妹二人打打鬧鬧，慢悠悠往家中去了。</p>

到了傍晚，灶間炊煙裊裊，一家人圍坐飯桌，其樂融融。</p>

姜耀正坐在小板凳上，眉飛色舞地講著今天在果園如何識賊、如何攔賊，又如何嚇跑了賊。</p>

手腳并用，比劃得像模像樣，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：</p>

“他一看見我，就嚇得逃了！”</p>

小圓臉漲得通紅，寫滿了得意。</p>

姜義聽罷，只笑笑，未多置評。</p>

這兩界村巴掌大點地方，來來往往皆是熟臉，哪家娃嘴饞，摸進果園偷個果子，哪能較起真來。</p>

倒是柳秀蓮聽得有趣，伸手給女兒夾了個雞腿，笑吟吟道：</p>

“咱們耀耀，真厲害?！?lt;/p>

次日清晨，天邊剛露魚肚白，村子已是動了靜。</p>

雞鴨牛羊，一并出籠，咕咕噠噠。</p>

村人打著哈欠，牽了牲口，扛了草叉，照例往后山趕。</p>

雞鴨散養(yǎng)，牛羊撒歡，一路穿過姜家那片果園。</p>

一邊啃草刨地，一邊給地里留下些“肥禮”。</p>

這般白得的肥料，姜義倒也樂得其成。</p>

只是地面日日踩實，三五日就得松一松。</p>

可今兒這群雞鴨里，混了個不屬畜生類的。</p>

一個少年，貓著腰，步子極輕，頭埋得低低的，仿佛怕被人認出似的。</p>

眼看著他快摸進果園，前頭卻唰地躥出道影子。</p>

姜耀雙手叉腰，小模樣正經得很，站在小路當中。</p>

小鼻子一哼，奶聲奶氣里透出幾分“果然如此”的傲氣：</p>

“我就知道，你這賊心沒死透！”</p>

她小手一指，仰著頭，學大人訓人那一套，卻又詞不達意：</p>

“還想渾水……想混雞鴨摸果子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