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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夜 真鬼

閆欣盯著那張黃符紙看了許久，問：“給鄒氏看過嗎？”</p>

元碩搖頭。</p>

“還沒?！?lt;/p>

元千戶宗旨，都是生病的人，他主子的命最重要，別人的命也不能糟蹋。</p>

閆欣毫不在意，當(dāng)機立斷邁步走向西院主屋。</p>

“那便一起問問?！?lt;/p>

珠兒大約一直守在門邊，閆欣他們過去還沒敲門，她便開了門。</p>

閆欣知道鄒氏對男偶的事必定心知肚明，也不拐彎抹角，直接問：“你家少夫人呢？”</p>

珠兒道：“已經(jīng)候在里面了。少夫人說有什么事都可以問她?！?lt;/p>

大抵是外面的動靜實在太大，這宅子里的人有口氣的多半都睡不著。閆欣點頭，提著裙子要進去。</p>

珠兒忽然追在她身后說：“姑娘，求你……”</p>

閆欣回頭：“什么？”</p>

珠兒忽然跪了下去。</p>

“求你留情，少夫人太可憐了。”</p>

閆欣居高臨下看著珠兒的發(fā)旋，道：“是不是可憐人還不知道呢?！?lt;/p>

珠兒訝異地抬頭。</p>

閆欣猛地轉(zhuǎn)頭。</p>

鄒氏穿戴著很是整齊，她面色恍惚，形容卻不憔悴。閆欣站定在離她五步遠之處，問：“你叫什么？”</p>

鄒氏猛地抬頭，對上閆欣的臉，下意識縮了下脖子。</p>

“我是京城戶部鄒延鄒……小女子姓鄒，名蘭。”</p>

閆欣又問：“鄒蘭舟是你什么人。”</p>

鄒氏道：“蘭舟是我弟弟，不過他姓越。不姓鄒，”</p>

閆欣聽了很長一段故事，關(guān)于越記那位小姐后代之人的故事。</p>

故事里鄒氏確確實實就是鄒大人外室的女兒，那外室并不是越記那位小姐。不過和越記小姐關(guān)系甚好。</p>

越記小姐和外室差不多時間懷下了孩子，兩人極有默契地不問對方孩子的親爹是何人。鄒氏只隱約記得她娘親和她說起過。</p>

越記小姐生子的那段時間，情緒十分不好，所以她生下的孩子，脾氣也很大。</p>

生下了孩子之后，越記的小姐便將孩子交給了鄒大人的外室，最后一并送到了鄒大人遠房的親戚家養(yǎng)著。</p>

“我爹那遠房親戚很不是東西，一家子有手有腳還靠我爹和弟弟親娘送來的銀錢養(yǎng)著。且不知足還經(jīng)常欺負我們?！?lt;/p>

“我娘就是因為銀錢被搶走了，不夠治病才撒手歸西，后面的幾年，便是我和弟弟兩人相互扶持著長大?！?lt;/p>

“我弟弟脾氣很不好。打人打狗，見什么打什么，小時候我就覺得他性情不大正常?！编u氏面上恍惚，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，“不過現(xiàn)在想來，虧得他不正常我才能活到現(xiàn)在。我性子一直很弱，任人欺負也反抗不了。”</p>

閆欣問：“你弟弟何時死的。”</p>

鄒氏聽到這句話，雙眼微睜。</p>

她喃喃地念叨著死字許久，最后閉了下眼，鄭重點頭，像是確認了這件事似的說。</p>

“兩年前，被鄒家遠房親戚的兒子活活打死的，因為弟弟的娘親沒再給我們送錢，那混賬怪我們白吃他家的飯，我弟弟便和他打起來了?！?lt;/p>

“我爹之后便將我接回京城?！?lt;/p>

閆欣問：“你的病不尋常，你自己知道嗎？”</p>

鄒氏愣了下，隨即點頭后又搖頭。</p>

“……不算很清楚。我時常感到疲憊，會睡極長時間，醒來后疲憊不堪。我爹沒法將這樣的我?guī)Щ丶?，所以給我買了這個宅子，安置在這?！?lt;/p>

“瞿青知道你這個病嗎？”閆欣問。</p>

一聽到瞿青兩個字，鄒氏的面色便越發(fā)的愁苦。閆欣看著很不是滋味，便說：“瞿青很看重你，護著你?！?lt;/p>

鄒氏點頭。</p>

“我知道。青哥待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好。只是我的病，我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?！?lt;/p>

閆欣發(fā)現(xiàn)鄒氏不知是因為病還是本性如此，她就像一株無依無靠的浮萍，怕瞿青知道太多，又阻止不了，只能自欺欺人。</p>

這樣的人，多半是很多事情心知肚明，于是什么都怕，便什么都假裝不知道。</p>

“你為何要把你弟弟的人偶綁在院子地窖里？”</p>

閆欣面目空白了許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