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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牌！看不見的撲克牌！</p>

那些無色的牌，極速盤旋，趁他們斷手劇痛的時候，又掠過了他們的小腿，切斷跟腱。</p>

疤臉的同伴，像干枯的蘆葦一樣，倒了一大片。</p>

屋頂?shù)奈餮b老人，右手壓著一根檀木杖，左手抬起。</p>

空中盤旋的透明撲克，陸續(xù)飛回他掌中，發(fā)出噌噌噌的細微摩擦聲。</p>

“聶龍鼎！”</p>

疤臉強撐著看向屋頂，嘶吼出聲，“你提前知道我們要來？！”</p>

“我早就注意到，有你們這么一股勢力在追查我，都是當年道上遺留下來的仇家吧?！?lt;/p>

聶龍鼎微笑著，“之前覺得沒必要跟你們碰面，那些祭品我也有更好的人選，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，還是需要用一用你們?！?lt;/p>

“屋頂這里視野很好，用一個替身，引起你們的心態(tài)不穩(wěn)，把你們全部生擒，很劃算?！?lt;/p>

疤臉沒能聽完。</p>

他也已經(jīng)昏死了過去。</p>

等到天亮的時候，這個偏遠的教堂周圍，已經(jīng)看不到任何尸體和血跡。</p>

老教堂仿佛年久失修，被海風吹歪，終于不堪重負，垮塌到山崖之下。</p>

除了參與者，不會有人知道這里發(fā)生了什么。</p>

“真是和平的一天啊?！?lt;/p>

澳區(qū)特捕司分部，辦公大樓。</p>

分部長沈云臺，在頂層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，發(fā)出了滿足的感慨。</p>

沈云臺已經(jīng)五十歲，穿著一身女士西裝，眼角的笑紋，額前摻白的發(fā)絲，腦后的發(fā)夾，令她有一種雖然老去，依然優(yōu)雅的氣質。</p>

辦公桌上的一杯紅茶，溫度正好，被她端起淺嘗。</p>

“還是我們這個城市好，不像香江那邊，亂糟糟的?！?lt;/p>

她前一陣子剛去香江馳援，回來還不到三天，只覺得自己駐守的城市哪兒哪兒都好。</p>

“部長！”</p>

肌肉結實的青年敲了敲門，送了一份文件進來。</p>

“昨晚方俊和內地過來的一位臨時顧問，受到不明人物襲擊，楚顧問將對方全殲?！?lt;/p>

“技術部修復了幾個襲擊者的手機，發(fā)現(xiàn)這幾個人，可能屬于一個蓄意向賭王聶龍鼎先生報復的組織?！?lt;/p>

沈云臺不以為意。</p>

“聶龍鼎，他早年仇怨太多了，有人報復很正常，不過這老東西夠狡猾，我們沒抓到過他的小辮子。”</p>

“查查這個團伙其他人有沒有案底，有的就抓了，沒有的也敲打敲打?！?lt;/p>

青年說道：“這套流程，行動組很熟，已經(jīng)派人去辦了?！?lt;/p>

“但問題是，除了這三個從南洋偷渡回來的，團伙其他人都有正式身份，我們的人前往探查的時候，卻一個都沒有聯(lián)絡上。”</p>

沈云臺提起一點精神：“什么時候的事？”</p>

“不超過二十四小時?！?lt;/p>

青年說道，“正常來說，至少要四十八小時，這件事才會在巡捕司立案，然后判斷并案調查，采集基本信息，再轉手到我們這邊，需要好幾天?！?lt;/p>

“但是，聯(lián)系到他們作為復仇團體、多數(shù)為修行者的身份，我覺得我們該直接接手過來。”</p>

沈云臺思索了一分鐘：“可以。”</p>

她批復文件，用章之后，坐回了椅子上，這兩天的懈怠感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</p>

“復仇團體，知道暗中的身份可能暴露，所以隱藏嗎？如果是這樣，倒還罷了……”</p>

沈云臺倏然擔心起另一種情況。</p>

若不知道這些人暗地里想復仇，那可能猜不到什么，可既然知道這些是懷仇之人，那會不會是聶龍鼎對他們下手了。</p>

但聶龍鼎越老越從容，近幾年更是安分至極，突然下這種狠手，是不是有些反常呢？</p>

她做慣了分部長，像聶龍鼎這種人，本就在優(yōu)先關注的名單上，無法輕忽。</p>

沈云臺摸出手機，給香江的部長打了一個電話。</p>

“喂，白馬大師……別別別，我不是那么有閑，還想去你那邊旅游……我倒是想請你到我這邊來旅游?！?lt;/p>

“哈哈，好吧，那就實話實說。”</p>

沈云臺說道，“我擔心最近，澳區(qū)會不會也出什么大事，你那么會算卦，幫我算一卦吧?！?lt;/p>

電話里的聲音嘶?。骸拔宜阕约哼@邊的，已經(jīng)算得七葷八素了?！?lt;/p>

沈云臺語調硬了一點：“我可是剛在你那邊幫了忙的。”</p>

白馬大師無奈：“好吧，我隔空給你扔卦是沒用的，你主動說個字吧，我給你測字?！?lt;/p>

沈云臺稍加思索，道：“那就，聶字?！?lt;/p>

“聶，這個字好啊?！?lt;/p>

白馬大師精神一振，“你問的是最近會不會出大事？”</p>

“聶這個字，上面是耳，下面是雙，說明，如果真的有人要謀劃大事件的話，任憑如何算計，難免還有不周之處，會從兩種渠道，被人聽聞出異樣?！?lt;/p>

白馬大師似乎在紙上寫下了這個大字，能聽到筆和紙張的摩擦聲，話鋒隨之一轉。</p>

“但是，耳在上，雙在下，說明從兩種途徑感受到異樣的人，都會比謀劃者慢一步，你們無法在他開局之前，就扼殺這件事。”</p>

這些話聽起來很牽強。</p>

但白馬大師，早就用大量的事實，證明過他的占卜能力。</p>

九七年，白馬馱經(jīng)入香江。</p>

以那時候形勢之復雜，香江特捕司，在一個月之內已組建起來，就沒有任何人敢小看這個好像全然不會戰(zhàn)斗的和尚。</p>

沈云臺追問道：“一定會比布局者慢？那有沒有破解之法？”</p>

“嗯……雙，這個字最古老的意思，是說，用一只手抓住兩只鳥，但一只手抓兩只鳥，怎么抓得穩(wěn)當呢？不如只抓其中一只。”</p>

白馬大師說道，“你手上有兩條線索，就放棄看起來更容易追查的那條，那條反而會讓你貽誤時機。”</p>

“專注于去查另一條吧?！?lt;/p>

沈云臺面無表情的喝了口茶。</p>

她哪來兩條線索？</p>

她手上頂多算是有半條線索的線頭。</p>

會出大事，只是她混合經(jīng)驗、直覺和責任心的一種判斷罷了。</p>

“大師，我第二條線索在哪里？”</p>

白馬大師也被噎了一下。</p>

“你沒有第二條，你別問我啊?！?lt;/p>

“老衲只是神棍，又不是神仙，倘若什么都能算出來，早就威懾得誰都不敢搞事了，唉，我真累了，不行了，眼皮打架了?！?lt;/p>

“你小心點，再見吧！”</p>

電話被掛斷。</p>

沈云臺放下手機，捧起了茶杯湊在面前，手肘撐在桌上，卻是良久不動。</p>

“第二條線索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