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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孩兒從未說過，為何爹知道孩兒想去？”</p>

薛玉成：“你是我兒子，我怎么會不知？”</p>

在西北待了數(shù)年的男子，眼周已經(jīng)被風沙侵蝕出了歲月的痕跡。</p>

笑的時候，眼角泛起褶皺。</p>

薛澈看著父親的眼睛。</p>

看見父親眼中藏著另一個曾經(jīng)向往去闖蕩天涯的少年，卻被一身戰(zhàn)袍困在了西北風雪中。</p>

薛澈：“爹，你當年是不是也想去江湖？”</p>

薛玉成淺笑，只說：“爹已經(jīng)不記得少時的想法了?！?lt;/p>

可過了一會兒，薛玉成又道：</p>

“你小的時候，爹總是很擔心你活不到成年。那時候爹想過，只要你能活著，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。</p>

你在黑匪山的時候?qū)懶鸥f你練了紫霄劍法，爹高興得一整晚沒睡著。爹還小的時候就聽你大伯說過紫霄劍法有多么厲害?！?lt;/p>

“阿澈，你盡管去吧，西北有爹在。”</p>

薛澈想得入神。</p>

“阿澈？阿澈？”蘇知知叫了好幾句。</p>

薛澈回神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
蘇知知指著身后：</p>

“我們現(xiàn)在是去闖江湖，又不是行軍打仗，可以回頭的?！?lt;/p>

蘇知知一邊說著，一邊把半個身子扭回去，遙遙地對伍瑛娘他們揮手。</p>

薛澈愣了一下，隨后也扭過了身子。</p>

薛玉成今日穿著深青色的常服，像一棵立在風中的松。</p>

薛澈一回頭，就看見了那抹深青色的身影。</p>

父親一直在背后看著他。</p>

他和知知一樣，對著身后奮力揮手。</p>

日光明媚。</p>

深青的身影也朝著薛澈揮手。</p>

薛澈看不清父親的臉，但他知道父親在對他笑。</p>

薛澈笑了，放下手，身子轉(zhuǎn)回了正面。</p>

一行人策馬飛奔。</p>

春寒料峭，天氣多變。</p>

方才還陽光漫天，一眨眼的功夫又寒風陣陣了。</p>

騎馬的時候風大，吹得蘇知知鼻尖都紅了。</p>

這時，前面忽然出現(xiàn)一個半大的和尚。</p>

“小心——！”</p>

“吁——！”</p>

薛澈和蘇知知及時勒馬。</p>

“悟真，怎么是你？”蘇知知定睛一看，認出了熟人。</p>

“阿彌陀佛，幾位施主，好久不見?！蔽蛘婧险?。</p>

老徐驅(qū)馬往前來：“這不是悟真小師父么？哎呀，真好真好，這頭還是這么圓滿。”</p>

蘇知知問：“你怎么在這里？”</p>

悟真手上還挎著一個小包袱：</p>

“附近村子里有人請我?guī)煾溉プ龇ㄊ?，我跟師父剛做法事回來?！?lt;/p>

蘇知知：“那你師父呢？你怎么一個人??？”</p>

悟真：“我?guī)煾赣惺隆驮谶@附近?！?lt;/p>

他不是一個人在這。</p>

師父就在身后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后面。</p>

師父不知是受涼還是吃壞了東西，還是偷偷造口業(yè)造報應了，肚子疼得必須就地解決。</p>

悟真在這邊幫師父看著，別讓人過去。</p>

悟真不好意思說師父在做什么，只說有事。</p>

一陣冷風從林間拂過，吹向眾人。</p>

黑匪山村民們動作一致地捏住了鼻子。</p>

不用悟真說，他們也明白了。</p>

悟真聽說蘇知知他們要去嶺南，仰頭道：</p>

“阿彌陀佛，京城天氣太冷了，去嶺南好，溫暖多了?！?lt;/p>

……</p>

兩個月后。</p>

黑匪山，茶園。</p>

熱得滿頭汗的賀晏青夜里爬起來，拿著把大蒲扇，拼命扇風：</p>

“熱死了，熱死了！”</p>

“今年怎么熱得怎么早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