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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一個冬日

失去意識的慕容循被管家?guī)Щ亓烁浇℃?zhèn)上的落腳客棧。</p>

慕容循昏睡了快兩日才醒來。</p>

他醒來時，管家說已經(jīng)給賀妍和慕容婉收了尸。</p>

慕容循聽到這話時，反應很遲鈍。</p>

目光呆滯了好一會兒。</p>

“什么？”</p>

“王爺節(jié)哀，人死不能復生。王妃、郡主還有世子已經(jīng)去了，王爺千萬要保重。”</p>

慕容循眼中露出一抹疑惑,張開干裂的嘴唇問：</p>

“什么郡主世子？”</p>

管家也愣了，心慌了叫了一句：“王爺？”</p>

慕容循嘴里喃喃道：</p>

“璇兒，我要去找璇兒?！?lt;/p>

管家趕緊拉住慕容循：</p>

“王爺，王妃都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”</p>

管家說的是“都”不在。</p>

可慕容循就像沒聽見一般，執(zhí)意從床上爬起來，嘴里不停地念叨：</p>

“璇兒……我去找璇兒……”</p>

“璇兒會來找我……”</p>

“璇兒不會掉下山崖的，她功夫那么好……”</p>

他好似回到了十幾年前裴璇剛離開恭親王府的時候，腦中只記得裴璇在墻上消失的一抹衣角。</p>

慕容循從床上起來，下床的時候兩腿發(fā)軟，若不是管家扶著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。</p>

管家拿來些稀粥吃食給慕容循吃下去。</p>

慕容循的面色勉強好一些，堅持又要出門。</p>

管家和護衛(wèi)沒辦法，只得扶著慕容循出去。</p>

這兩日沒有下雪，都是晴日。</p>

路上的積雪化了許多，天氣更冷了。</p>

慕容循身子歪斜地騎上馬，再一次往長安城的城門去。</p>

長安城南門有軍隊把守。</p>

這已經(jīng)是戰(zhàn)后第三日的尾巴了。</p>

黑匪山的村民們這兩天都好好休息了一下，恢復精神。</p>

郝仁的精神看著比以前好了一些。</p>

多年來心中壓著的擔子卸下了，整個人不再像以前那么沉重。</p>

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是裴凌云。</p>

他如今以真容示人，再無需以易容之術遮掩。</p>

長安城的大火也終于撲滅了。</p>

郝仁等人此時終于要進入長安城。</p>

蘇知知等黑匪山的村民也在隊伍中。</p>

他們走到城門口時，卻見面色憔悴的慕容循騎著馬在城門口張望。</p>

郝仁的真容從來是最惹人注意的。</p>

慕容循即使瘋瘋癲癲的，也還是一眼看見了郝仁。</p>

他身體一晃：</p>

“裴……凌云?！?lt;/p>

郝仁冷冷地看著他，沒有說話。</p>

慕容循騎著馬想撲過來，管家和護衛(wèi)們想攔都攔不住。</p>

但黑山軍的士兵毫不留情地攔住了他。</p>

慕容循隔著士兵的刀劍，對郝仁高聲喊。</p>

他叫喊的樣子有些失控癲狂，像一只受困打轉的獸：</p>

“裴凌云……是你，我知道是你！”</p>

“你沒死！你回來了……璇兒在哪？璇兒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……”</p>

“璇兒呢？！”</p>

郝仁看向慕容循的目光帶著冷漠和鄙夷，薄唇微啟：</p>

“慕容循，我之所以沒殺你，不是為了留你一命。而是知道，璇兒在九泉之下都不想見到你?！?lt;/p>

“你不配提璇兒?！?lt;/p>

慕容循對郝仁的話置若罔聞，眼神卻飄在了蘇知知腰間的鞭子上。</p>

如同上一回的場景，慕容循看見鞭子時渾身顫了一下，認出了金龍鞭。</p>

可他卻沒有認出蘇知知。</p>

慕容循抬頭看騎在馬上的少女。</p>

少女的面容隱在逆光中，看不清模樣，可慕容循眼中卻清楚地浮現(xiàn)出裴璇年少時的樣子。</p>

他甚至看見裴璇兇巴巴要使喚他的樣子，剛兇完又噗地一聲笑出來。</p>

慕容循使出更大的力氣，想要沖到蘇知知面前。</p>

“璇兒，你還活著……你還活著……”</p>

“你是來帶我走的對不對？你帶我走……”</p>

蘇知知騎著馬走近了。</p>

她沒有下馬，就那樣坐在馬上俯視著和士兵推搡在一起的慕容循。</p>

慕容循看見蘇知知走近了，他更加激動：</p>

“璇兒，我在等你，我一直在等你……”</p>

“你說過我欠你一命的，你那一劍沒能取走我的命……你回來取……”</p>

蘇知知抽出腰間的金龍鞭，用力往地上一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