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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知知沒有久留，說完后便離開了。</p>

她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浪費時間。</p>

蘇知知走了。</p>

慕容婉還呆呆地坐在床沿。</p>

春月仍舊伏在慕容婉腳邊哭。</p>

“雪停了，去把窗子打開?！蹦饺萃竦穆曇粲行┥硢?。</p>

“是……”春月爬起身，去開了窗子。</p>

門樓上的窗子很大。</p>

大風還在刮，刮得西邊的太陽都搖搖欲墜。</p>

城墻不遠處，有數(shù)不清的士兵，黑壓壓的一片。</p>

打完了仗，他們有人坐著、站著、躺著、跑著……</p>

衣衫很臟，相貌舉止鄙陋。</p>

慕容婉靠著窗子，眼淚掉下來，嘴角卻夸張地彎起，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。</p>

她說：</p>

“春月，你會愿意去過那樣低賤的日子么？”</p>

春月低頭含胸：“婢子不愿意，可愿不愿又有什么區(qū)別？婢子想活?！?lt;/p>

慕容婉笑得譏諷。</p>

只有下人會這樣想。</p>

她慕容婉不會。</p>

“我殺了赫連博日，今日也算了做了一回虎狼?！?lt;/p>

“可我落在他們手中，外祖父死了，我的手也廢了……”</p>

“人人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，”</p>

風吹起她的頭發(fā)，她光潔的臉頰露出來。</p>

她站上窗臺，額頭被落日的光線映紅。</p>

“我慕容婉——</p>

寧死不被人欺?！?lt;/p>

她腳尖一躍，乘風而去。</p>

風聲在她耳邊呼嘯而過。</p>

她閉上眼，覺得自己化成了一只鳥。</p>

一只困在牢籠中已久的鳥，終于可以往更高處飛……</p>

那日白天的雪真大。</p>

城墻腳下的積雪又厚又白。</p>

夕陽給雪地染上一片淺淺的金紅色。</p>

不遠處的士兵們看見城門樓上，墜下來一個影子。</p>

那影子張開著雙手，好像一只鳥。</p>

一只要展翅高飛的鳥。</p>

明明展開了翅膀，卻無力地砸進了雪地里。</p>

城門樓上。</p>

春月站在窗口，面無表情。</p>

她低頭望著城墻底下已經(jīng)不動的軀體，身邊的積雪被滲出的血一點點染紅。</p>

春月拿起了桌上已經(jīng)被風吹冷的饅頭，瘋狂把饅頭往嘴里塞。</p>

冷饅頭很硬，嚼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。</p>

可越流淚，她嘴里塞得越鼓脹。</p>

嚼成碎末的饅頭被吐在手里，看著就像是被捏碎的糕點。</p>

春月的手一揚，把那些嚼過的碎末朝慕容婉的尸體扔去。</p>

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，冷笑：</p>

“郡主恕罪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