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脆弱的繁華

慕容婉看不清赫連術(shù)赤。</p>

可赫連術(shù)赤將慕容婉臉上的笑容收入眼中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的心臟在胸口猛烈跳動，隨時要撞出胸腔一般。</p>

“啊——啊——啊——！”</p>

她雙目猩紅，仰頭發(fā)出孤狼一般絕望悲愴的嚎叫。</p>

北風(fēng)吹亂她的頭發(fā)。</p>

一片片鵝毛狀的雪花終于落下。</p>

她像一匹在北方風(fēng)雪中鳴泣怒吼的母狼。</p>

接著，赫連術(shù)赤張大嘴，喉間吼叫出了一串暗號。</p>

那一串暗號似胡語，卻又不是胡語。</p>

她喊得聲嘶力竭，聲音穿過風(fēng)雪和兵戈，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。</p>

聽到赫連術(shù)赤嘶吼聲的胡人也隨即向著城內(nèi)嘶吼起來，將一串暗號傳達向下一批人。</p>

與此同時，那些與大瑜士兵正生死糾纏的胡人士兵忽然一個個地都掉頭撤離。</p>

連長安城內(nèi)與黑山軍廝殺的胡人也一邊嘶吼暗號，一邊逃出城外。</p>

他們跑得干脆，即使身后被人砍了一刀，也緊緊伏在馬背上奔逃而去。</p>

大瑜軍隊一時都訝異。</p>

秦嘯和魏大栓征戰(zhàn)多年，見此情形，心中一沉。</p>

不好！</p>

他們聽不懂赫連術(shù)赤的那一串暗號，但這等反常形勢絕對有問題。</p>

“黑山軍全體速速出城！”</p>

撤退的令旗揮起，黑山軍紛紛從城門中涌出。</p>

蘇知知等人在城墻上，也正要離開。</p>

蘇知知眼角余光瞥到城內(nèi)一角，有一個要逃走的胡人手中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個火把，一邊騎馬奔逃，一邊將火把狠狠擲向街角。</p>

燃燒的火把在蘇知知眼中變成炸開的火星。</p>

她仿佛看見一整座城都變成了漫天散開的火星。</p>

蘇知知臉色變了，大喊：</p>

“火藥！”</p>

“他們要燒了長安城！”</p>

黑山軍和胡人都如開閘的洪流一般從城門傾瀉而出。</p>

身后，數(shù)道火光驟然沖天而起。</p>

冒出的火光在眨眼之間迅速蔓延，北邊城門附近一帶頃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。</p>

慕容婉臉上的笑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散，她的身影被熊熊烈火隔開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看見慕容婉猝然痛苦扭曲的神情，狼狽逃離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中。</p>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</p>

赫連術(shù)赤的嘶吼聲轉(zhuǎn)為大笑。</p>

她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，但是她感覺不到疼痛。</p>

她兒子死了，她要那些人都死，要長安城一整座給兒子陪葬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早就命人在長安城中埋下了火藥，四處潑了酒和油。</p>

她得不到的土地，那就毀掉。</p>

北方草原南下的狼早就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。</p>

那些沒來得及逃出的士兵，無論大瑜人還是胡人都被火海吞噬。</p>

袁遲本來也在黑山軍打斗，他帶著人殺進了城。</p>

起火前，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他帶人沖出了城，但后面的衣擺還是被火星子燒沒了。</p>

“你連你們自己人的命都不要！”袁遲揮起長槍指著赫連術(shù)赤的胸口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不說話，居然往袁遲的槍尖挺身子，讓槍尖刺入她心口。</p>

“你——！”袁遲及時收槍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倒在地上，咬牙切齒地問：</p>

“我上次射了你一箭，你為什么不報仇？”</p>

袁遲讓士兵扯來一塊布堵住赫連術(shù)赤的嘴，他怒目圓睜：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