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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知知背著一個小包裹：</p>

“是我，我和我爹今天一起來山上，我爹要來聽念經(jīng)?！?lt;/p>

郝仁站在蘇知知身邊，謙和地對明燈師徒作揖：</p>

“明燈大師、悟真小師父?！?lt;/p>

他來山上是因為心中有一個猜疑要親眼驗證，為了確保安全，黑山府的人已經(jīng)提前埋伏在山中。</p>

他今日本來不打算帶蘇知知來的。</p>

可是蘇知知聽說郝仁要來慈光寺后，非說她也要去，說要回請小和尚吃東西。</p>

郝仁哪里拗得過女兒？只好帶上一起來。</p>

郝仁：“明燈大師，在下久聞大師之名，不知今日可有幸同大師論經(jīng)？”</p>

明燈記得上次見過蘇知知一面，是個很活潑可愛的小姑娘。</p>

今日見到郝仁，不知為何，太陽穴跳了一下。</p>

明燈大師：“阿彌陀佛，善哉善哉。施主心向佛法，貧僧怎會拒之門外？施主請隨貧僧進殿?！?lt;/p>

郝仁看著蘇知知。</p>

蘇知知已經(jīng)和悟真找了小石凳坐著了，還不忘說：</p>

“爹你一個人進去吧，我聽不懂佛經(jīng)，我在外面等你?！?lt;/p>

郝仁望了一眼寺廟門外在風中微動的草木，才道：</p>

“好，你別亂走?！?lt;/p>

郝仁隨明燈大師進了偏殿，門關上了。</p>

悟真跟蘇知知說：“小施主，你爹好像很擔心你。我?guī)煾敢策@樣，總叫我別和陌生人說話?！?lt;/p>

蘇知知:“因為外面有很多壞人的，我就抓到過很多?！?lt;/p>

悟真的眼神落在蘇知知正拆開的小包裹上。</p>

小包裹里裝了個食盒，里面放了些黑山酒樓的素點心。</p>

蘇知知：“上次你請我和我娘吃果肉干，喝蜜水，這次我也請你吃東西?！?lt;/p>

悟真眼睛都亮了，怪不得今早起來見朝霞滿天呢，原來是今天有好吃的。</p>

蘇知知讓悟真嘗嘗鹽漬梅子干。</p>

“這一盒都是我娘準備的，送給你?！?lt;/p>

悟真吃了一個，心花怒放:“其實你爹不用擔心，我們寺里都是很好的人，沒有壞人?！?lt;/p>

蘇知知：“我爹也是很好的人，和你師父應該會聊得很開心。”</p>

殿內。</p>

塵埃在一束束光線中飛舞。</p>

光束是從窗格間投進的，落在地上，就繪成了橫豎交錯的陰影。</p>

墻上有神明，地上有蒲團。</p>

郝仁與明燈大師跪坐在蒲團上，中間一個小茶幾，放了兩碗茶。</p>

明燈在看郝仁的眼睛。</p>

看不透。</p>

郝仁也在看明燈的眼睛。</p>

看不清。</p>

兩人說話的聲音很低。</p>

明燈大師講佛道，講佛經(jīng)，講輪回因果。</p>

郝仁聽得專注，含著淺笑，等明燈大師說完，他才道：</p>

“明燈大師睿智非常，令在下想起一個人?！?lt;/p>

明燈大師的神情笑如彌勒佛，等著郝仁說下去。</p>

“明懷太子?！焙氯首⒁曋鳠舸髱煹谋砬椤?lt;/p>

明燈大師神情如常：“哦？施主識得明懷太子？”</p>

郝仁：“識得?！?lt;/p>

明燈：“明懷太子逝世已久，如今已有二十余年，他若活著，比貧僧的年紀還大幾歲。施主看著年紀約莫三十，莫不是幼時識得貴人？”</p>

郝仁站起身，走到殿內的菩薩像前：</p>

“在下識得的明懷太子心懷大才，風光無限。只可惜，英年早逝，暴斃于東宮?！?lt;/p>

明燈閉眼：“阿彌陀佛?！?lt;/p>

郝仁繼續(xù)道：“在下不僅識得，還知道先帝曾賜太子金山，可后來太子暴斃，這金山也不知所蹤。”</p>

明燈即使閉眼也掛著微笑：</p>

“施主想說什么？”</p>

郝仁眸色微斂，聲若冷泉擊石:</p>

“在下想說，在下不僅想起明懷太子，還想起明懷太子的胞弟，二皇子慕容霽?！?lt;/p>

“傳聞中，二皇子心性素柔，值其長兄并先帝相繼崩殂，痛徹心扉，竟至神思恍惚，癲狂失序。終有一日，孤身離了宮闈，自此杳如黃鶴，不知所終?！?lt;/p>

明燈大師睜開了雙眼。</p>

眼中的和藹慈悲之色都消失了，眸中若有寒刃，剜人骨肉。</p>

“這傳聞是真是假？還望明燈大師指點。”</p>

郝仁在殿內踱步半圈，坐回了矮桌邊，迎上明燈銳利的視線：</p>

“不對，或許在下應當喚大師一句——</p>

二皇子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