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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倪天機(jī)、秋錦玉和花二娘之外，其他人都被秋錦玉易過容了。</p>

可是薛玉成的目光一下就鎖在了郝仁身上。</p>

一張很平庸的面容，可眼睛和神態(tài)與當(dāng)初一樣。</p>

郝仁緩緩走到薛玉成面前，恭敬地行禮：</p>

“草民郝仁，拜見薛將軍。久聞薛家軍之名，今日得見薛將軍，實(shí)屬三生有幸。”</p>

他們有很多年沒見了。</p>

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，還是十六歲那年。</p>

永嘉七年，薛玉成回京探望祖母，沒過多久又要奔赴邊疆。</p>

裴凌云為他餞行，跟他說：</p>

“子軒，明年你回來時，我必高中三甲?！?lt;/p>

薛玉成也不曾料到，那一別就是十幾年，當(dāng)時他只道一句好，就匆匆上馬離開。</p>

他上馬回頭看了一眼，裴凌云松竹般的身姿立于亭中。</p>

風(fēng)華正茂，年少氣盛，無需向任何人卑躬屈膝。</p>

而眼前，身著布衫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，躬身彎腰，自稱“草民”。</p>

薛玉成背在身后的手握緊了，聲音都有些?。?lt;/p>

“不必多禮?！?lt;/p>

他又看向剛爬下馬背的兩個孩子：</p>

“不知這兩個孩子是？”</p>

郝仁招手示意蘇知知和薛澈過來：</p>

“這是草民膝下兒女，此番隨草民出門歷練?！?lt;/p>

“知知、阿澈，快拜見將軍?！?lt;/p>

蘇知知好奇地看著薛玉成：“拜見薛將軍。”</p>

薛澈眼睛有點(diǎn)紅：“拜見薛將軍?！?lt;/p>

薛玉成摸摸兩個孩子的腦袋：</p>

“好啊，軍營里許久沒見過孩子了?！?lt;/p>

薛玉成笑著，嗓音更啞了。</p>

……</p>

雪后的夜晚，月光又清又亮。</p>

篝火上架著的數(shù)只大肥羊，烤得滋滋流油，香氣四溢。</p>

旁邊幾口大鍋翻滾著羊肉湯，熱氣蒸騰。</p>

負(fù)責(zé)烤羊的士兵拿小刀將外皮焦酥的羊肉割下來，分到每個人的碗中。</p>

還沒分到羊肉的人，則可以先喝碗香濃的肉湯。</p>

大家穿著新棉衣，吃著熱乎乎的烤肉，從頭到腳都是暖呼呼的。</p>

“這是什么衣裳布料？”</p>

“以前沒見過啊?！?lt;/p>

“管他什么布料，穿著暖和結(jié)實(shí)就對了！”</p>

云靳穿著新棉衣跑了幾步，又翻了個跟頭，身上的棉襖一點(diǎn)都沒開線。</p>

“這衣裳里面有口袋，怎么外邊也做了口袋？”</p>

很多人頭一次見這種衣裳。</p>

后來他們排隊(duì)等羊肉的時候兩只手太冷，很自然地就把手放進(jìn)了口袋里，手也一下暖和起來了。</p>

蘇知知和薛澈混在士兵隊(duì)伍中，跟著大家一起喝羊湯吃羊肉。</p>

蘇知知還給大家解釋棉衣上面的細(xì)節(jié)設(shè)計：</p>

“這里有個扣子，是這樣子扣的……”</p>

“這部分是可以拆下來的……”</p>

“里面這還有個小口袋，放東西很穩(wěn)妥……”</p>

而薛澈就站在旁邊，拎著一件棉衣，配合著蘇知知的解釋來演示不同位置。</p>

張副將過來問：“你們兩個小娃娃知道得還挺多，你們也裁衣裳了不成？”</p>

蘇知知：“我們沒裁，但是我們幫忙搖紡車，還幫忙送水送飯了?！?lt;/p>

張副將啃了一口羊排后哈哈大笑：</p>

“那看來這衣裳還有你們兩個的一份功勞。你們家里大人呢？”</p>

蘇知知回頭指著一個大營帳：</p>

“我爹被將軍叫過去問話了。”</p>

營帳里亮著燈火，透出幾個人影。</p>

其中一個人影撲噔一下矮了好多，不知道摔倒了還是跪下去了。</p>

張副將連連搖頭：</p>

“唉，將軍太兇，把人家老實(shí)巴交的村民都嚇跪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