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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這樣下去，恐怕會惡性循環(huán)，再生動亂。</p>

求朝廷發(fā)放賑災(zāi)糧食和布料去黔中道，助百姓過冬。</p>

慕容宇在上朝時提及此事。</p>

戶部尚書付遷站出來說：</p>

“皇上，黔中道的糧食可以從附近的山南道、江南道和嶺南道調(diào)配，但至于布料——恐怕一時籌集不了那么多?！?lt;/p>

慕容宇不悅：</p>

“區(qū)區(qū)一些布料都籌集不出來？”</p>

“今年冬日寒冷，市面上麻葛布料已經(jīng)是供不應(yīng)求?！?lt;/p>

“黔中道暴亂后，重建各州各縣已經(jīng)撥了不少款項，眼下還有梁王和越王的府邸在修繕，江南那邊的行宮還未建造完，還有京郊的溫湯……”</p>

付遷說了一堆，大概意思就是沒錢料少，別的地方用錢還多。</p>

慕容宇：“國庫存的布料？”</p>

付遷：“皇上，國庫存的布料大多是絲綿，不是供給百姓的?！?lt;/p>

一群大臣就有議論開了。</p>

有人說要么讓京城的人捐些舊衣裳過去，黔中道人少，京城一人捐一件就差不多了。</p>

有人不贊同：“長安城只有富庶人家能捐點舊衣，很多窮困百姓自己都不夠穿，怎么捐？”</p>

還有人居然提議不用布料，讓那些百姓自己打獵穿獸皮，反正他們祖上都是蠻夷。</p>

有個出身黔中道的官員忍不住道：“誰能大冬天光著身子去打獵？毛皮是那么好獵的么？”</p>

沒人提送絲綿布料去應(yīng)急，絲綿布匹是供應(yīng)給皇室、官僚、勛貴等人的，是供給他們自己用的東西。</p>

他們自己要穿新衣，妻兒父母要穿新衣，還有成群的姬妾和家奴要穿衣。</p>

那是他們才能享有的東西，不是蠻夷刁民能夠擁有的。</p>

秦源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來的。</p>

他的官職不高，話少，上朝的位置也靠后，多數(shù)時候只是陪襯。</p>

但他今天在朝堂上發(fā)言時聲音洪亮：</p>

“啟稟皇上，微臣以為不如從嶺南運棉花和棉布去黔中。微臣的遠親近日從南方來長安，帶了一匹棉花制的布料來，御寒效果不比絲綿差。”</p>

在場眾人包括慕容宇在內(nèi)都知道棉布和棉花。</p>

這東西早就有人進貢上來過，不過勛貴們看不上，覺得不如絲綿。</p>

而且種棉花的區(qū)域也不多，有些人只種來觀賞。</p>

工部侍郎說：“會紡棉的人少，臨時找人紡棉，哪里做得過來？”</p>

秦源不跟人吵，只看著慕容宇：</p>

“皇上，微臣所說的棉布是從嶺南銷來的黑山布。據(jù)說嶺南那邊已經(jīng)能大量產(chǎn)棉布，且?guī)X南緊鄰黔中，運輸方便?！?lt;/p>

慕容宇：“黑山布？”</p>

大家都知道了黑山墨，但確實還不知道黑山布，家中有穿不完的綾羅綢緞，怎會去看市井人家用的東西？</p>

而且有些文臣說鄉(xiāng)野山民果然肚子里沒墨水，取名字沒詩意，就知道叫“黑山”，真土。</p>

少府監(jiān)的染織署令走出來：“啟稟皇上，微臣贊同秦郎中所言。雖然種植棉花地區(qū)不多，但嶺南、閩中地區(qū)皆有種植，若將這些棉花用上，足以供應(yīng)今年冬日棉布?！?lt;/p>

這回倒是沒人站出來反駁了，這個好像聽著沒問題。</p>

慕容宇也覺得此計可行，于是將此事交由戶部和少府監(jiān)共同處理，讓京中勛貴能捐舊衣的捐舊衣，同時讓嶺南那邊送黑山布去黔中。</p>

慕容宇這會兒在瑤華宮沒細(xì)說，只說秦源出了好主意，提到了嶺南產(chǎn)的黑山布。</p>

淑妃笑盈盈地接話：“皇上鴻運齊天，連嶺南那樣的地方，都能產(chǎn)出這些好物?！?lt;/p>

慕容宇就喜歡看淑妃這愛笑的模樣，笑起來時，滿心滿眼都是他。</p>

把他當(dāng)做一個至高無上完美無缺的男人來仰慕。</p>

他極其受用。</p>

一道道御膳傳入瑤華宮。</p>

人參雕花，魚翅熬羹，端上來的時候都還冒著熱氣。</p>

淑妃體貼地夾了塊剃了刺的魚肉放入慕容宇碗中，又給他斟了酒：</p>

“嶺南得了福運庇佑，又產(chǎn)墨又產(chǎn)布的，可惜嶺南偏遠，百姓不能得見天顏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