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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李堂

蘇知知在山上念書，從來沒有考過試。</p>

她接過考卷的時候，面色很坦然，會寫的就寫了，不會寫的就不管。</p>

薛澈以前在長安倒是經(jīng)常被家中夫子考課業(yè)，但他極少失誤。</p>

考卷上的經(jīng)文他都學(xué)過，很流暢地就答完了。</p>

兩個孩子幾乎是同時停筆，將答卷交給了山長。</p>

正在作畫的柳明枝看一眼岸邊的香爐，發(fā)現(xiàn)才過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。</p>

柳明枝接過考卷，看第一眼的反應(yīng)就是：</p>

字好！</p>

這兩個孩子的字各有風(fēng)骨，寫得竟然比不少聞道堂的學(xué)生都好。</p>

再看內(nèi)容，就更驚訝了。</p>

蘇知知雖然有些題目沒答，但只要是答了的題，要點和思路都很清晰。</p>

薛澈則是全部都答上了，不僅釋義到位，引用的典故詩文也無錯漏。</p>

柳明枝再抬頭看兩個孩子時，眼神已經(jīng)變了。</p>

怪不得顧刺史要送這兩個學(xué)生來書院，如此好苗子，待在山里的確是可惜了。</p>

柳明枝：“蘇知，你可去桃李堂；薛澈，你去聞道堂?！?lt;/p>

蘇知知抓住了薛澈的手：“山長，我和阿澈不在一處念書么？”</p>

柳明枝：“薛澈的水平可以去聞道堂，所學(xué)經(jīng)義會更復(fù)雜?！?lt;/p>

蘇知知一聽說更復(fù)雜，馬上又松開薛澈：</p>

“那我在桃李堂也挺好?！?lt;/p>

薛澈：……</p>

“走吧，我?guī)銈內(nèi)W(xué)堂。”柳明枝收好兩個孩子的答卷，打算往外走。</p>

蘇知知問：“山長在畫相思鳥么?”</p>

柳明枝扭頭，見蘇知知正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案上他畫的花鳥圖。</p>

“你識得？”</p>

蘇知知點頭又搖頭：“我在山里常見到，但是我見到的相思鳥肚子很圓很鼓，翅膀上有紅色和黃色翅斑，不是這種瘦瘦的鳥?！?lt;/p>

她把鳥抓在手里細細觀察過。</p>

柳明枝眼睛忽亮，走回案邊，提筆描了幾下，又點了朱砂墨。</p>

畫上兩只鳥頓時就鮮活飽滿了許多。</p>

柳明枝瞇著眸中多了一絲笑意，他看向蘇知知：“你還懂繪畫？”</p>

“我跟我爹學(xué)過，我會畫山，畫云，畫鳥，畫魚?！?lt;/p>

蘇知知和人熟起來很快。</p>

山長柳明枝年紀(jì)大，平時喜歡板著臉，很多學(xué)生都怕他。</p>

但蘇知知卻覺得柳山長很親和，臉上手上連一道疤都沒有，也不會砍人打人。</p>

她主動講起自己在山上看見的各種動物，甚至還邀請柳山長去黑匪山玩：</p>

“山長有空的時候可以跟我們回村玩，我們村有好大一只鷹，又乖又可愛，可以給山長畫。”</p>

薛澈走在側(cè)邊，腦中浮現(xiàn)出阿寶巨大的翅膀和沾著血的利爪。</p>

實在很難將阿寶和可愛一詞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</p>

柳明枝先將薛澈送去了聞道堂。</p>

薛澈進學(xué)堂之前，想著還是提醒一下蘇知知，上課時若有不會的可以記下來，回頭來問他。</p>

沒料到蘇知知先一步拍拍薛澈的肩膀，做出小大人的樣子：</p>

“阿澈，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。你之后在聞道堂，出什么事就來找我?！?lt;/p>

薛澈奇怪：“找你有什么用？”</p>

蘇知知一臉深沉，學(xué)著戲文：</p>

“我會在這盡快闖出一片天地的?！?lt;/p>

薛澈：“不，你別闖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