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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婉頭皮發(fā)麻，回神時，只見匕首已然刺入了慕容銘的脖頸里。</p>

“嗬……”慕容銘在匕首刺入的瞬間猛然睜大眼。</p>

一聲都沒能喊出就斷了氣。</p>

到斷氣時，雙目都還死死地瞪大，瞳孔中映著慕容婉呆滯驚恐的臉。</p>

慕容銘死了。</p>

死在了一把匕首之下。</p>

握著那把匕首的是慕容婉和赫連術(shù)赤。</p>

溫?zé)岬难喉樦侗鞯侥饺萃癜l(fā)抖的手上，黏膩的血腥味令人作嘔。</p>

“好了，就這么簡單?！焙者B術(shù)赤松了手。</p>

慕容婉在這一瞬什么都聽不見了，尖銳的耳鳴聲貫穿腦部。</p>

她看著慕容銘脖子上插的匕首，還有自己手上、衣裙上猩紅的血.</p>

慕容婉愣愣地跌坐在地，顯出從未有過的狼狽之態(tài)。</p>

“為什么……”</p>

“為……”</p>

慕容婉唇畔顫抖，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</p>

相較于慕容婉激烈的反應(yīng)，赫連術(shù)赤則非常平靜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隨手取來一塊布巾子，嫌棄地擦去手上的血。</p>

她回頭見慕容婉還坐在地上，伸出手抬起慕容婉的下巴：</p>

“不要問為什么，我怎么說，你就怎么做?！?lt;/p>

赫連術(shù)赤的聲音含著一抹狠厲和威壓：</p>

“記住，眼下誰才是長安真正的主人。什么心思能有，什么心思不能有，你要清楚。否則，這就是你的下場?！?lt;/p>

慕容婉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。</p>

生死懸于一線的恐懼。</p>

她第一次覺得死亡近在咫尺，害怕到無法言語。</p>

她終于意識到胡人的可怕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看見慕容婉這副模樣很滿意，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</p>

她不信什么感情，什么承諾，什么忠心。</p>

那些都是花言巧語。</p>

她只相信征服和恐懼的力量。</p>

他們鐵勒汗征服新的土地，把恐懼當做繩子來拴住那些被征服的人，讓他們心懷畏懼地做奴隸。</p>

恐懼，是最好的繩子。</p>

“你等會自己走吧，別同博日說。博日等會兒晚上還要和我們喝酒，別壞了興致?！焙者B術(shù)赤丟下一句話，便往殿外走。</p>

有人請示，如何處理慕容銘的尸體，是不是也要丟進篝火中一起燒了。</p>

赫連術(shù)赤鄙夷地掃了一眼慕容銘：</p>

“這種沒用的東西，不配被祭祀給神，從哪來的扔回哪吧?！?lt;/p>

今日本來是個晴日。</p>

可是到了晚上的時候，天上卻飄下了雪花。</p>

雪花大似片片鵝毛，一片接一片地砸下來。</p>

慕容婉被人送出宮的時候，雪花砸進她的眼睛里，讓她眼前模糊，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。</p>

長安城的人現(xiàn)在很少，下雪時便更少了。</p>

街道上竟只有慕容婉一行人。</p>

慕容婉騎著馬走在前面，像個僵硬的木偶。</p>

后面的一匹馬馱著慕容銘的尸體。</p>

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。</p>

長長的雪道上開了一串梅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