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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子幼時聰慧過人，甚至讓他當時都生出一兩分防患未然的忌憚，可一場意外后，蠢鈍可笑得令人厭棄。</p>

無論是以前還是現(xiàn)在，老三都沒有讓他滿意過。</p>

“你們就都是來氣朕的！”</p>

慕容宇都懷疑過自家皇子是不是被人偷換過。</p>

杜茹為人處事端莊嚴謹，其父御史大夫恪守禮法規(guī)矩，可偏生了這么個不守規(guī)矩荒唐無度的兒子。</p>

秦蓉出身武將之家，性子要強，宮中經她手辦的事情都辦得周全，可生了個有嗜睡癥的老二。</p>

裴姝才貌雙全，聰慧柔婉，在人前向來落落大方，生的兒子膽小如鼠，蠢鈍如豬。</p>

“父皇恕罪，兒臣無能。”三個兒子齊齊拜下。</p>

慕容宇平日眼中只有太子，若旁人不提，他也想不起這些孩子。</p>

但是御史大夫最近進言，說幼循長例，禮不可違，大皇子既然也已經出宮，那其他皇子也當在同樣的年紀出宮開府。</p>

不然的話，會讓皇子們揣測圣心，若是將來易引起不必要的爭端，那就得不償失了。</p>

慕容宇覺得后面那句話倒是有點道理，太子已立，別的兒子早點放出宮去，別養(yǎng)出了不該有的念頭。</p>

而且老二和老三都不得他喜歡，送出宮去也沒什么舍不得的。</p>

不過既然幾位皇子都出了宮，干脆把封地也按例給了，反正只是做食邑，也不指望他們治理。</p>

除了極個別想要親自去封地的，本朝親王可居京城遙領封地。</p>

“你們都回去吧?！?lt;/p>

慕容宇拂手，不想再看這三個兒子。</p>

三個皇子也沒有要多留的意思。</p>

慕容齊出了殿就往宮外走，趕著要去和狐朋狗友們聽戲，半點沒想著要去儀鳳宮見皇后。</p>

慕容禮打著哈欠，腳步匆匆地要回去補覺，根本睡不夠。反正府邸修好了，他搬出去就是，別的都不用他操心。</p>

封不封王都不影響他睡覺。</p>

慕容棣也縮著身子，回到了寂寥的明惠宮。</p>

他平日的表情看著都很麻木呆滯，而今天帶上了一絲藏不住的沉郁。</p>

他知道自己終將會離開宮中，而且只有離開，才有機會掙脫這種處處受制于人的生活。</p>

可是真的要離開時，他還是會舍不得母妃。</p>

慕容棣耷拉著眉眼回到明惠宮，走到裴姝面前：</p>

“母妃，孩兒舍不得母妃。”</p>

裴姝坐在窗邊，畫著一只躍上墻頭的初九。</p>

她放下畫筆，纖細的手指撫上兒子的眉眼：</p>

“棣兒，母妃也舍不得你，但你必須走。你走了，我們母子倆才能放手做自己要做的事情?！?lt;/p>

慕容棣眼圈有一點紅，他下個月才滿十二歲，其實也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。</p>

可半大的孩子，已經知道，宮里是個離死亡很近的地方。</p>

紙包不住火，裝得再好，也許哪一日就會露出破綻被發(fā)現(xiàn)。</p>

慕容棣吸吸鼻子，抬起一雙和舅舅裴凌云很像的眼睛：</p>

“母妃，他封我做越王，封地在嶺南，我若想去嶺南，他會懷疑么？”</p>

裴姝摸摸兒子的頭：</p>

“你若說要去嶺南，他必定會懷疑。但他主動派你去，便不會懷疑你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