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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
“治水銀？”</p>

松州城內(nèi)，一處賣豆腐花的小店，因著昨日暴雨做生意的人不多，但終究還是有的。</p>

“是治理水患所用的銀子。”洛天衣捻了點(diǎn)粗鹽灑在豆腐花上面，宋言嘴角微微一抽，吃豆腐花居然加鹽，異端。</p>

“寧國有這項(xiàng)賦稅嗎？”</p>

洛天衣?lián)u了搖頭，面色冷漠：“自是沒有的，治理水患，疏通河道向來是戶部撥款?！?lt;/p>

如此便明白了，兩頭吃，上頭貪戶部錢款，下頭吃治水銀錢。</p>

“這治水銀由來已久，至少在洛家搬到松州府的時候便已經(jīng)存在，每次暴雨便會收取，一個人一兩銀，說是用來疏通河道，加固堤岸?！?lt;/p>

“疏通過嗎？”</p>

“疏通過這一次洪水的破壞便不會這么嚴(yán)重了?！?lt;/p>

洛天衣望了一眼遠(yuǎn)處一大片的廢墟，沿河的住宅店鋪幾乎全被掃空，除了大量的廢墟和殘?jiān)?，什么都未曾留下。至于被洪水卷走的人……誰又會在意這些人命？于官府來說，這些人命不過是用來向朝廷要錢的數(shù)字。</p>

宋言沉默，在這之前他被囚禁國公府，極少接觸外界，入了洛家之后享受的大抵就是電視劇中才會出現(xiàn)的古代生活。</p>

受災(zāi)了，沒有軍人救援，沒有物資投放，沒有干凈水源，有的只是收取治水銀的官差，直至此刻，他才感受到這個世界冰冷的殘酷。</p>

人命如草芥的殘酷。</p>

看那些人麻木又熟稔的掏錢，類似的情況恐怕已經(jīng)發(fā)生多次，早已習(xí)慣。</p>

一兩銀子，對普通平民來說已經(jīng)是一筆很大的數(shù)字了。</p>

他們不知道伊洛河的危險嗎？自是知道的，但因?yàn)橐谅搴优嫌写罅坑未?，有大量的客人，在這里做生意能讓自己活下去。</p>

“這里還是城內(nèi)，城外的村子情況大概更慘吧?！?lt;/p>

洛天衣自顧自的說著：“其實(shí)，松州城已經(jīng)算好了，至少算是寧國內(nèi)城，除了沿海并不靠近邊境，據(jù)說越是偏遠(yuǎn)的地方苛捐雜稅就會越多，松州府可能有十三四種超出寧國規(guī)定的稅賦，到了邊關(guān)可能是三四十種……”</p>

“我沒去過邊關(guān)的州府，聽說那些地方白骨隨地可見，賣兒鬻女甚至是典妻，都是常見的行當(dāng)?！?lt;/p>

“典妻？”</p>

又是一個未曾聽過的名詞。</p>

“就是丈夫在妻子的頭上插一根稻草，一次八文錢，漂亮點(diǎn)的十文錢……”</p>

心頭有些發(fā)堵，他的腦海里忽地浮現(xiàn)出一道身影，那是一個中年男子：</p>

“皇帝就什么都不知道嗎？”</p>

洛天衣櫻唇勾起一絲輕蔑的笑：“知道又怎樣？他的政令都出不了皇宮?！?lt;/p>

“他下令贅婿可以科舉……”</p>

“那是因?yàn)檫@條圣旨不會影響到太多人的利益，所以稍稍維護(hù)了一下皇帝的體面。”</p>

口中的豆腐花少了些味道，帶著些微的苦澀。</p>

他看到了松州城夜市的喧囂，看到了七夕會的繁華，那是這個世界光鮮亮麗的一面，卻是送上，今天又了四章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