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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74 捉奸 二十七

那根本就不是人。</p>

正常女子不會那般飄逸,也不會在離地半尺高的地方飄來飄去而不摔倒。</p>

她越想越怕，跌跌撞撞起身就去拍門。</p>

魯老爺只是將她禁足，并沒有想虐待她，這一敲門,外頭很快就有了動靜,婆子推門而入,看到臉色白的跟鬼似的主子，一臉的驚詫：“夫人，發(fā)生了何事？”</p>

“有……有鬼！”魯夫人雙手抱著肩,整個人顫抖不止：“我要見老爺?！?lt;/p>

婆子一臉為難：“老爺不會見您啊！再說，這個時辰，老爺說不準(zhǔn)已經(jīng)出門了。”</p>

“有人來索命來了?！濒敺蛉嗽较朐胶ε?整個人癱軟在地上。</p>

婆子看她這樣，試探著問：“夫人是做噩夢了嗎？要不要奴婢去找個大夫來給你配幾副安神藥？”</p>

魯夫人知道男人如今對自己很不耐煩，那些事情雖然男人已經(jīng)猜到，但從未拿到明面上說過。她也不愿意承認(rèn)自己是個蛇蝎之人，稍微冷靜了些后，她一把拽住婆子的胳膊：“配！對了，找大夫來給我治病，我好像著涼了。”</p>

喝了安神藥之后，一覺到天亮,到時她什么都看不見。</p>

一想到夜里，她心頭又滿是恐懼：“夜里睡著太冷,今夜你陪我一起睡。”</p>

婆子一臉驚訝：“這不合規(guī)矩?！?lt;/p>

這都什么時候了,還要規(guī)矩？</p>

“要是不聽話，就給我滾，換幾個聽話的來?！濒敺蛉舜直┑氐溃骸斑B你都不聽我的,是不是覺得我如今落魄誰都可以踩一腳？”</p>

婆子面色一言難盡，這簡直不可理喻。</p>

除了請大夫之外，她覺得有必要將此事告訴老爺。畢竟，跟夫人同睡一床這事，她一個奴婢可不敢，萬一追究下來，又是她的過錯。睡了有錯，不睡也有錯，忒為難人。</p>

可惜，魯老爺當(dāng)日就沒回來。</p>

本來鋪?zhàn)泳兔Γ斃蠣斖绽镆步?jīng)常夜不歸宿，最近家里出了這么多的煩心事。他看到府門心情就不好，干脆就不回來。</p>

到了夜里，婆子到底還是被拽上了床，她從來沒有睡過這么松軟的床鋪，邊上又躺著主子，自然是睡不著的，整個人都是僵硬的。</p>

魯夫人喝了安神藥，但她心里有事，一點(diǎn)困意都無。越想睡，越睡不著，二人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。</p>

正值初冬，外頭寒風(fēng)又開始呼啊呼的。魯夫人聽在耳中，一顆心砰砰直跳。</p>

“你聽到什么聲音了么？”</p>

婆子頗有些無語：“夫人，那是風(fēng)……”</p>

話音剛落，面前忽然一股陰風(fēng)吹過，窗戶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打開來。魯夫人嚇得渾身都在發(fā)抖，催促：“快去把燭火點(diǎn)上?！?lt;/p>

婆子心里發(fā)毛，卻還是大著膽子起身，吹了火折子就點(diǎn)亮燭火。一轉(zhuǎn)身就看到一抹白影在屋中飄啊飄，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，來不及多想，打開門就狂奔了出去。</p>

魯夫人：“……”</p>

要緊的時候一點(diǎn)都靠不住。</p>

此刻她來不及責(zé)備下人，面前的白影用長發(fā)遮著臉，她看不清是誰，但總覺得跟當(dāng)初的魯夫人很是相似，下意識就往床里面縮，想要離她遠(yuǎn)一點(diǎn)。</p>

白影越靠越近，伸出了蒼白纖細(xì)的手。</p>

魯夫人看到那手，恐懼地閉上眼：“夫人，我知道錯了，你原諒我這一回……這些年我又沒有害聽安，還幫他娶了個能干的媳婦……你放過我吧……我求你了……”</p>

陰森森的聲音再次傳來：“你害我！”</p>

“我不是……我是一時想岔了，沒想要你的命命。是那個穩(wěn)婆，她想要巴結(jié)老爺，以為老爺厭棄了你想要娶我過門……天地良心，當(dāng)初我真的只是想讓孩子多憋一會兒……最多將孩子憋成個傻子，沒想要你們的命……你原諒我啊……”</p>

魯夫人根本就不敢睜眼，察覺到冰涼的手指摸上了脖頸，她心中恐懼無比，再一次暈了過去。</p>

楚云梨吹滅了燭火，扒拉開臉上的頭發(fā)，窗外跳進(jìn)來了一個修長的身影，正是魯聽安。</p>

“還真是她。”</p>

不管那個穩(wěn)婆抱著什么念頭，一開始都是李氏找來的。</p>

更氣人的是，魯老爺知道了真相，還把這個女人娶進(jìn)門，甚至將魯聽安交到她手里教養(yǎng)。</p>

也是李氏出身不高，膽子小，不敢違逆，所以魯聽安才能平安長大。</p>

但是，魯聽安身子弱成這樣，跟李氏平時的“關(guān)照”脫不開關(guān)系。</p>

說到底，她只是沒要命而已。</p>

魯聽安皺眉看著床上的人，道：“打一頓吧！”</p>

翌日早上，魯夫人再次醒來時，還縮在角落之中，一連兩夜沒蓋被子，她哪怕喝了藥，整個人也發(fā)起了高熱，且病情來勢洶洶，已經(jīng)開始說胡話。</p>

生了這么重的病，魯老爺?shù)弥?，親自回來了一趟。</p>

魯夫人千叮嚀萬囑咐，如果老爺回來一定要叫醒她。為此還特意付了大筆銀子給早上才來守著她的婆子……昨夜那個，一早就說自己吃壞了肚子告假一個月，天亮就已經(jīng)回家了。</p>

婆子喊了幾聲，見主子沒有要醒的意思，大著膽子悄悄掐了幾把，魯夫人這才悠悠轉(zhuǎn)醒，當(dāng)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時，她頓時大喜，哭著撲了過去：“老爺，你可算回來了……我險些就見不著你了……”</p>

魯老爺聽到這話，瞬間就想多了，以為她指的是長子來找麻煩的事。皺眉道：“聽安那邊我已經(jīng)囑咐過，他平時忙著呢，不會再來為難你?！?lt;/p>

說著，將面前的人推開。</p>

可推不開。</p>

魯夫人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似的，緊緊拽著他的袖子：“不是聽安，是他娘?。∷镉浐尬耶?dāng)年害她的事，來索命來了?！?lt;/p>

這都什么跟什么？</p>

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，但魯老爺活了這么多年從未親眼見過那些玄之又玄的事，他下意識就覺得面前的女人在撒謊，用力將人給推開了：“少胡說八道?！?lt;/p>

“是真的?！濒敺蛉藴I眼婆娑：“老爺，她要帶我一起走。當(dāng)初我真的只是找穩(wěn)婆憋孩子，只是想讓孩子變成傻子，沒想要她的命。是穩(wěn)婆自作主張，后來那人還是你給打發(fā)的……老爺，你要幫我！都說知情不報算是同罪，你明明早就知道。她真帶走了我，很快也會來找你的?！?lt;/p>

大白天說這種話，加上她神情癲狂。魯老爺忽然覺得周身都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霍然起身離她更遠(yuǎn)了：“住口！”</p>

“別住口啊，關(guān)于我娘的死，身為其唯一的兒子，我認(rèn)為自己還是有必要弄個清楚的?！?lt;/p>

魯聽安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，冷冷看著屋中二人：“父親，什么叫你打發(fā)了穩(wěn)婆，能解釋一下嗎？”</p>

魯老爺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兒子在外不知道聽了多久。他自然是不承認(rèn)的：“都是李氏胡說，我看她是動了歪心思又被我教訓(xùn)之后整個人都瘋了。瘋子的話不能信?！?lt;/p>

“瘋了？”魯聽安看著瑟瑟發(fā)抖的李氏：“既然瘋了，就該遠(yuǎn)遠(yuǎn)送走！送到偏僻的莊子上去！”</p>

在這熱鬧的府邸中，魯聽安他娘都還能找上門來。真去了偏僻地方，怕是愈發(fā)肆無忌憚。李氏想到這里，尖叫著道：“我不去。我沒有瘋！”</p>

她實(shí)在是怕極了，伸手一指魯老爺：“到時候我找了穩(wěn)婆害你娘，但掃尾的人是老爺。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們這些女人的死活，只在乎子嗣。你娘的死也有他一份?！?lt;/p>

說著，她跪在床上作揖：“冤有頭，債有主，我是做了錯事，那你別指著我一個人找??！”</p>

魯老爺臉都黑了。</p>

“住口！”</p>

這聲音又疾又厲，李氏嚇了一跳，不敢再說，但沒多久又開始低聲嘀咕，整個人涕淚橫流，應(yīng)該是在低聲求情。</p>

魯聽安漠然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：“你縱容外面的女子害我娘？”</p>

魯老爺沉默了下：“夫人已經(jīng)瘋了，她說的話不能信。當(dāng)年我沒有要害你娘，她是為了生你傷了身體，我后來還找了好多大夫給她調(diào)理，實(shí)在是回天乏術(shù)。”他側(cè)頭看向瑟瑟發(fā)抖的李氏：“如果你娘真的是被人所害，那也是她一人所為。我若是知情，絕不會娶她過門?！?lt;/p>

關(guān)于這番話，魯聽安是一個字都不信。</p>

屋中氣氛凝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