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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4 被搶了婚約的庶女 三合一

楚云梨驚奇地問：“夫人不需要太醫(yī)？”</p>

陸夫人：“……”那倒不是。</p>

能給宮里貴人治病的大夫,可不會給普通百姓治病，哪怕如今兒子已經(jīng)成了官員，也還不夠格勞他們動手。</p>

她一咬牙：“萬一三殿下因此對您起了嫌隙……”</p>

楚云梨好笑地道：“他不是那么小氣的人。”</p>

床上的陸海南眼底青黑，唇周也有點青,看著像是用藥過度。楚云梨?zhèn)阮^看了一眼護衛(wèi)：“去請胡太醫(yī)。”</p>

護衛(wèi)應聲而去,陸夫人看在眼里,心中特別羨慕。想當初鄧如玉只是國公府一個庶女而已，別說幫人請?zhí)t(yī)了，哪怕是她自己生了病,大抵都不能勞得太醫(yī)動手。如今竟然還能指定要誰。</p>

宮里的太醫(yī)有好些是擅長給后宮貴人保胎，也有擅長保養(yǎng)身子的。</p>

她試探著問：“這位胡太醫(yī)擅長治什么？”</p>

楚云梨眼神意味深長：“擅長解毒?！?lt;/p>

陸夫人面色微變：“可海南他……”</p>

“是不是中毒，等胡太醫(yī)來瞧瞧就知道了。”楚云梨粗暴說完,自顧自坐在了椅子上，一副要等著太醫(yī)來探望過后才離開的模樣：“夫人放心，太醫(yī)有俸祿，不需你另外付酬勞?！?lt;/p>

陸家也不缺銀子。</p>

興許是察覺到了物種詭異的氣氛，床上的陸海南悠悠轉醒，他隔著屏風看到了對面的華貴女子，一時間有些恍惚：“如玉？”</p>

“是我?！背评鎿P聲答應。</p>

陸海南還沒說話，姜歡黎已擠了進去：“表哥，你怎么樣？昨天你喝了新配的藥,今天可有好轉？”不待人回答，她又補充：“皇子妃娘娘一來就懷疑我對你下毒,還請了個專門擅長解讀的太醫(yī)前來。簡直不容人拒絕,忒霸道了，好像她還是在家里的人似的?！?lt;/p>

楚云梨隔著屏風聽見這番話，看了一眼面色尷尬的陸夫人：“貴府的表姑娘似乎對我頗多不滿？”</p>

陸夫人自然不敢承認這話,揚聲呵斥：“歡黎，你再說話不知輕重，就回院子里去。”</p>

姜歡黎委屈得眼圈都紅了：“表哥生病這幾天，我一直盡心盡力，恨不能以身替他受罪……”</p>

楚云梨好奇問：“夫人，陸大人是朝廷官員，年紀不輕，不知在我走了之后，你可有打算為他議親？”</p>

聞言，陸夫人頗有些不自在，畢竟面前的貴人曾經(jīng)是自己的兒媳，她在人走了之后立刻就開始尋摸新的兒媳，尤其自家還因面前女子得了好處的情形下，怎么看都是自家不夠厚道。</p>

楚云梨一看她那神情，就知道有，笑吟吟道：“夫人，我如今和陸大人再無關系，你不必要負擔，實話實說就是?！?lt;/p>

陸夫人心里清楚，自家干的那點事，壓根就瞞不過面前的女子?？嘈α讼拢骸按_實有，有一位還是侍郎家中的姑娘，可海南這一病，那邊立刻沒了消息。”</p>

她說著，這些仔細觀察面前女子神情，見其沒有生氣，唇邊笑容弧度都沒變，心中暗暗松了口氣。鄧如玉已經(jīng)是三皇子妃了，若她還惦記著自家兒子，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</p>

楚云梨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，笑道：“本來呢，這些事情不該我一個外人來問。但我當初離開的時候，明明已經(jīng)問過大夫，得知了陸大人的病情只要好好保養(yǎng)，就不會再病入膏肓，誰知……這病得太巧了點?！?lt;/p>

最后一句話，頗有深意。</p>

陸夫人心里滿是疑惑，正想開口詢問，就見面前女子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屏風。而屏風后面，纖細的女子正拿著帕子溫柔的給兒子擦臉。想到什么，她心頭咯噔一聲，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。</p>

小半個時辰之后，太醫(yī)到了。</p>

陸夫人這還是第一回見除了自己兒子以外的官員，太醫(yī)治病救人，一般不出手。因此，她特別熱絡地迎了上去。</p>

胡太醫(yī)習以為常，幾句寒暄過后，立刻來給楚云梨見禮，問及病人的所在后，立刻進了內室。</p>

陸夫人心里實在擔憂，兒子急忙追了進去。楚云梨就站在了屏風旁。</p>

胡太醫(yī)把脈時，相比起楚云梨的閑適，屋中的幾人都挺緊張。好半晌，胡太醫(yī)換了一只手，又討要了陸海南最近的藥方查看，眉頭越皺越緊。</p>

陸夫人本就已經(jīng)起了疑心，見狀急忙追問：“可是這些方子不好？”</p>

“方子是好的?！焙t(yī)一句話落，不等陸夫人寬心，繼續(xù)道：“但陸大人喝的藥明顯和方子不符，你們家熬藥的渣子呢？”</p>

陸夫人：“……”渣子那玩意兒，一般熬完就倒掉了，誰會留著？</p>

由于先前兒子病得稀里糊涂，姜歡黎也承認是自己下藥，那一次后她有心想留下渣子。不過，姜歡黎說這藥渣得倒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，讓別人將病氣和霉運帶走，這樣好得快……她不認為姜歡黎會再一次對兒子下藥，這種事寧可信其有。所以，渣子全都倒掉了。</p>

胡太醫(yī)皺眉：“能找回來嗎？”頓了頓補充：“陸大人這分明是用了相克的藥物，藥量還大，已然毀傷了根本。若是找不回，不一定能救得回?！?lt;/p>

陸夫人脫口道：“竟然這樣嚴重？”她扭頭看向姜歡黎：“你讓人家將藥渣倒去哪兒了？”</p>

姜歡黎面色發(fā)白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</p>

她身邊的人都是陸府的下人，有忠于她的，自然也有腦子清楚，知道誰是主子的，立刻有丫鬟跳出來：“奴婢知道，都在偏門外的小道上。”</p>

陸夫人立即道：“快去掃來?！?lt;/p>

姜歡黎滿臉蒼白，眼神惶然，下意識拿著帕子就要往陸海南臉上擦去。</p>

陸夫人見了，兇狠地一把將人拽過：“你離我兒子遠一點。”</p>

姜歡黎心里正慌著，也沒注意周圍，被這么一拽，整個人踉蹌幾步，頭撞在屏風上，痛得她眼前直冒金星，屏風也落了地。</p>

屏風挺大的，這一倒下，動靜頗大，楚云梨往旁邊讓了幾步，道：“沒想到還真跟你有關?！?lt;/p>

姜歡黎捂著頭，抬眼惡狠狠看她。</p>

楚云梨并不搭理她的兇狠，目光落在滿臉悔意的陸夫人身上：“你們母子……”她搖搖頭：“真的不知讓人說什么好，在一個坑里跌倒兩次，你可真不拿自己兒子的命當一回事?！?lt;/p>

姜歡黎下意識否認：“不是我做的，你少挑撥離間?！?lt;/p>

楚云梨頷首：“嗯，不是你。應該是陸夫人想毒死相依為命的兒子，或者是在府里的哪個下人看不慣陸大人，所以痛下殺手。”</p>

這分明是胡謅！</p>

陸夫人就算是自己被毒死，都不可能對兒子下這樣的毒手，府里的下人也絕沒有這樣的膽子……算來算去，只有姜歡黎嫌疑最大，尤其她還有前科。</p>

此刻的姜歡黎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姨母的臉色，努力將自己往角落里縮了縮，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見自己。</p>

沒多久，丫鬟將藥渣鏟來，胡太醫(yī)并不怕臟，蹲在地上一一查看。</p>

陸夫人擔憂兒子之余，都有些過意不去，飛快命人去準備洗手的熱水。</p>

半晌，胡太醫(yī)挑出了一大捧：“這些都是方子上沒有的，能讓人身子虛弱。不過，用藥的人不知輕重，下得太多了。所以陸大人才會是中毒之相?！?lt;/p>

確定兒子是被人所害，陸夫人眼前陣陣發(fā)黑，萬沒想到姜歡黎真的還敢動手，她恨得咬牙切齒，卻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追究的時候。她急忙問：“這毒能解嗎？”</p>

胡太醫(yī)沉吟了下：“若是按照我給的方子好好喝藥，陸大人他興許還能活幾年，不過，活得會很艱難。”</p>

姜歡黎霍然起身：“胡說，表哥好好的，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？”</p>

大夫被人質疑，一般都會生氣，陸夫人真的怕太醫(yī)撂下不干……雖然請來的這些大夫都說兒子能治，但這前后都已經(jīng)好多天了，兒子的病情不見好轉，反而越來越重。</p>

比起那些街上請來的大夫，她自然更相信太醫(yī)。正想著安撫幾句，只要能讓胡太醫(yī)出手救人，什么條件都先答應下來。</p>

她還沒開口，胡太醫(yī)臉上卻并無怒色，只看了姜歡黎一眼，平平淡淡地道：“陸大人哪怕官職不高，卻也是朝廷命官。有人下毒戕害朝廷命官，此事可上報刑部徹查。至于陸大人病情重不重，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，有刑部的官員插手，至少還得太醫(yī)院另外兩位大人出面診治。”</p>

這么一說，事情好像很嚴重。</p>

陸夫人有些被嚇著。</p>

姜歡黎不確定胡太醫(yī)是不是故意嚇唬自己，但看他一本正經(jīng)，不像是說謊話的模樣，雙腳都開始打擺子，扶住了邊上的桌子才沒有摔倒。</p>

陸夫人看到這樣的她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？</p>

楚云梨看夠了，含笑起身：“我得去郊外接殿下，天色不早，要先走一步?！?lt;/p>

話音落下，就察覺到了姜歡黎憎恨的目光。她好笑地問：“姜姑娘，你這么看著我做甚？”</p>

姜歡黎不敢明著得罪她，急忙低下頭：“我沒有對表哥下毒。”</p>

“胡大人說得對，事關陸大人身家性命，早已不是你說自己沒動手，我們信了，你就沒事這樣簡單。”楚云梨整理了一下衣裙：“你最好是沒下毒，不然，下一次見你，大概要在天牢之中了。”</p>

陸夫人心里恨毒了姜歡黎，急忙上前攔住胡太醫(yī)：“大人，你千萬要救救我兒。”</p>

胡太醫(yī)頷首：“皇子妃娘娘有令，我一定盡力。只是……陸大人這已經(jīng)太遲了?！?lt;/p>

說話間，他察覺到床上的人又醒了過來。</p>

陸海南看著門口，虛弱地問：“她走了？”</p>

陸夫人心頭不是滋味，一開始她希望兒子能夠放下歡黎，好好對待國公府的女兒?？珊髞磬嚾缬耦^也不回離開后，她給兒子重新另尋良配時，才后知后覺發(fā)現(xiàn)兒子一顆心早已落在了人身上。</p>

如今，鄧如玉貴為皇子妃，兒子只是一個九品小官不說，還病得這樣重，壓根看不到前路……這兩人是徹底沒了在一起的可能。</p>

“海南？”</p>

陸海南閉上了眼，呼吸很輕，旁人一瞧，還以為他又暈了過去。好半晌，才聽他道：“她又救我一次?！?lt;/p>

姜歡黎很慌很怕，下意識辯解：“表哥，真的不是我?！?lt;/p>

陸海南沒有睜眼，也沒接這話。</p>

那邊胡太醫(yī)已經(jīng)寫好了方子，囑咐道：“一定要去城里的幾個大醫(yī)館抓藥，省得抓著了年份不夠藥效不好的藥材，再耽擱了病情?！?lt;/p>

陸夫人不缺銀子，急忙追問：“不知大人可否親自配藥？藥錢不會少了您的，也會給您辛苦費?！?lt;/p>

胡太醫(yī)擺了擺手：“我那忙著呢，你這抓藥熬藥喂藥，一定得是信任的人。否則，哪怕醫(yī)圣在世都是多余。”</p>

言下之意，這些藥再不能讓別人插手。</p>

陸夫人急忙答應下來，又親自將人送到門口，在這期間還附上了豐厚的診金。</p>

胡太醫(yī)沒收，眼看陸夫人為了兒子滿心焦灼，他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兒孫，嘆口氣道：“如果陸大人病情反復，就來太醫(yī)院或是府上去找我。不過，夫人得有準備，陸大人的病情，真的很重很重?！?lt;/p>

看著馬車離開，陸夫人再也壓不住臉上的戾氣，轉身呵斥：“把姜歡黎給我捆起來。”</p>

下人愣了下，偷瞄了一眼她神情，別說求情了，問都不敢問，幾個人轉身就跑。</p>

等到陸夫人趕回兒子的院子，姜歡黎已經(jīng)被捆成了粽子，嘴都被堵住了的。此刻滿臉是淚，哀求地看著她。</p>

姜歡黎哭起來很惹人憐惜，從小到大陸夫人就吃這一套，但此刻她心里卻再沒了可憐這小姑娘的心思：“歡黎，我上輩子是刨了你家祖墳，還是殺了你全家，讓你這樣對待我？”</p>

此刻姜歡黎不能說話，急忙哭著搖頭，眼淚甩得到處都是。</p>

陸夫人上前狠踹了一腳。</p>

姜歡黎痛得蜷縮在地，但陸夫人卻并不覺得解氣：“來人，給我狠狠的打?！?lt;/p>

幾個大力婆子上前，將姜歡黎圍在中間。她們也看出來了夫人的怒氣，并不敢手下留情。</p>

眾打腳踢，姜歡黎只傳出來幾聲悶哼，直到唇邊都吐了血，被一個眼尖的婆子發(fā)現(xiàn)，才制止了其他人。</p>

陸夫人已經(jīng)滿臉是淚，她上前拿掉了姜歡黎口中的布。</p>

可姜歡黎被打得太狠，壓根說不出話來，張口就是滿口的殷紅。</p>

陸夫人哭著質問：“你為何要這么干？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？歡黎，我是真的把你當做親生女兒教養(yǎng)，哪怕你對海南下了毒手，我也相信你沒有害他性命的心思……哪怕是國公府的女兒逼迫，我都選擇了你。可你……”</p>

姜歡黎躺在地上，眨了眨眼：“姨母，你胡說！”身上太痛，她哆嗦了一下：“你根本就不疼我……鄧如玉要攆我走，你就答應了……表哥他有官職……你就想給他另找良緣……”她滿臉都是淚水，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：“我要的從頭到尾都只是表哥，我只要表哥！”</p>

陸海南早已在眾人毆打姜歡黎時就已經(jīng)醒了過來，出聲道：“表妹，我早已不想娶你了。”</p>

這話無異于在姜歡黎心上扎了一刀，她一瞬間，只覺得心里很痛，這疼痛甚至還蓋過了身上受的罪。她茫然地去看床上的人，尖叫道：“陸海南，你如何對得起我？你分明說過要照顧我一生的……都怪鄧如玉那個賤婦……嗚嗚嗚……”</p>

她未出口的話被陸夫人捂住。</p>

辱罵皇家之人，那是自找死路。</p>

陸夫人眼看她還要掙扎，氣得撿起邊上的花瓶朝著她身上狠砸：“你想死，別拉我們一起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