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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9 炮灰媳婦 二十三 二合一

孔氏和姜母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。</p>

要不要這么摳？</p>

賞錢太少,外頭的人會說的。畢竟，姜繼孝并不窮，就算他拿不出來，但他娶了一個鎮(zhèn)上的姑娘,還花銀子照顧夫妻倆起居了的。</p>

楚云梨知道他的想法,重新進屋去拿出了一把銅板,全部加起來也不比荷包里面的少多少，姜母這才去開門。</p>

外頭的人早已等不及了，他們確實是來賀姜繼孝中了秀才,這里面有五六位還是從縣城過來的。一群人吵吵鬧鬧著要賞錢。</p>

姜母大方地灑了，外頭的人又叫著讓請客。</p>

姜繼孝興致不高。</p>

他這個秀才的功名，是拿妻子的命換來的,實在不值得讓人高興。</p>

楚云梨看他神情低落，道：“能中就已經(jīng)不錯了，別在乎名次?！?lt;/p>

愣是將他的不高興歸咎于名次不好。</p>

外頭來賀喜的人看到姜繼孝的臉色不對，都不敢太熱情，聽到這話后，紛紛勸說：“咱們鎮(zhèn)上中秀才那還是十多年前的事，這樣的窮鄉(xiāng)僻壤能夠中，就已經(jīng)證明姜秀才你的本事了?！?lt;/p>

“是啊，姜秀才這一中,咱們玲瓏鎮(zhèn)走出去也得人尊重，您可是功臣,別太自謙,更別自責(zé)?！?lt;/p>

……</p>

聽著眾人的聲音，姜繼孝回過神來：“請！該請的?！?lt;/p>

一瞬間，他來了興致。如果沈嘉魚還在,應(yīng)該會很高興，更會大擺筵席慶賀此事。他看向楚云梨：“讓人去買菜，明天辦流水席。”</p>

楚云梨頷首：“一會我就讓人去買?！?lt;/p>

姜繼孝中秀才了！</p>

玲瓏鎮(zhèn)上的人都挺高興，這件事情也很快傳入了涼水村，彼時姜父正在跟人喝酒。</p>

過去那些年里，他時常在家里請客。</p>

最近他心情不太好，也不愿意在家里孤零零一個人，便時常去別人家蹭飯。他經(jīng)常來往的那些人都是曾經(jīng)占過他便宜的，除了少部分臉皮厚的會攆人，許多人都還是愿意留他吃飯。</p>

“姜貴，你兒子中秀才了，還在這喝酒呢。去鎮(zhèn)上吧，聽說他們明天要擺流水席?！?lt;/p>

姜父沒喝多少酒，聽了這話，心中先是一喜。說實話，別看他在姜繼孝身上銀子如流水似的花出去，卻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做秀才的爹。他霍然起身：“我瞧瞧去。”</p>

此時，姜家其中一位長輩也奔了過來，本來年邁的老人此刻健步如飛，隔著老遠就喊：“姜貴，錯了??！繼孝中了秀才這是咱們姜家的大喜事，也是村里的大喜事，怎么跑去鎮(zhèn)上擺酒？回村里來辦啊，這么多的婦人，一人搭把手就辦出來了！”</p>

姜父這才從驚喜中回神，論起來長輩的話沒錯，這好不容易中了秀才，鎮(zhèn)上那只是租的院子，這里才是老家是根啊，怎么能在外頭擺酒呢？</p>

“我這就去叫他回！”</p>

他說出這話，立刻得到了長輩的贊同：“我已經(jīng)讓人去套牛車了，你等一等。我跟你一起去說。”</p>

在等牛車的期間，姜父挪了挪站久了酸痛的身子，還用手揉了揉肚子，這一揉，又讓他想起來了身上的傷。想到傷，難免就想起下手狠辣的沈嘉魚。</p>

如今的他，根本就勉強不了小夫妻倆。</p>

既然夫妻二人都已經(jīng)決定在鎮(zhèn)上擺酒，又怎么可能聽他的話回村？</p>

他這一去，會不會討得一頓打？</p>

姜父想到邊上的長輩，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。沈嘉魚再怎么兇惡，絕對不敢在姜家長輩面前打他這個父親……但又一想，萬一沈嘉魚事情辦完后找機會關(guān)起門來打他呢？</p>

“不去了吧。”姜父忍不住說道。對上邊上長輩疑惑的目光，他硬著頭皮解釋：“他娘去了鎮(zhèn)上一直都沒回來，家里亂糟糟的，這一時間也打掃不干凈。還不如就在鎮(zhèn)上辦呢，這樣，村里愿意去的，全部都去，若是客人太多，招待不周，還讓他們多多擔(dān)待。”</p>

這樣的大喜事，去的人肯定都有飯吃。姜父這話說得還是很有底氣的。</p>

但落在姜家長輩的眼中，就特別難以理解。</p>

“村里那么多的人，一人搭把手，你那院子給你地皮起一層都不難，還要怎么打掃？再說，就得讓前來賀喜的所有人都看一看，繼孝在這樣差的人家中考的秀才，證明他聰明啊！”</p>

姜父擺了擺手：“他都已經(jīng)是當(dāng)?shù)娜?，如今已?jīng)有了自己的想法，既然已經(jīng)決定在鎮(zhèn)上辦，我便不勉強他了?！?lt;/p>

姜家長輩不滿：“孩子做得不對，你就該提醒，怎么能任由他錯下去呢？”</p>

姜父：“……”他何嘗不想在自家院子里辦？</p>

他也想享受眾人艷羨的目光??！</p>

可這不是……不敢么？</p>

沈嘉魚那么兇，他實在怕了。</p>

“這也不算是錯，您去鎮(zhèn)上看看，若是哪里做得不對的，盡管指正。”</p>

姜家長輩說服不了他，干脆自己上了牛車去了鎮(zhèn)上。</p>

他到的時候，院子里已經(jīng)有許多人了，今天是不擺飯的，其實這些人來也不是為了吃飯，只是為了瞻仰一下秀才公的風(fēng)采。</p>

姜繼孝被圍在人群里。</p>

楚云梨抱著孩子站在邊上含笑看著，也有人來找她打招呼。其中有好些是沈嘉魚在閨中認識的人，出嫁后都沒什么來往了，此刻又都圍攏上來說好話。</p>

沈母夾雜在人群中，跟姜母一起給眾人送茶，兩人都笑得見牙不見眼，那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。</p>

關(guān)于姜家長輩提出的回村里辦酒的事，姜繼孝一時間沒有言語，他還在想如何將此事?lián)趸厝ツ?，就感覺邊上站過來一人。</p>

他側(cè)頭就看到了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妻子，只聽她道：“叔公，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，咱們進屋去說?！?lt;/p>

姜叔公一臉疑惑。</p>

楚云梨已經(jīng)率先走進了門。</p>

進屋后，楚云梨還將門給關(guān)上，然后就把姜繼孝是抱養(yǎng)而來，并且姜家夫妻花了他不少銀子的事情說了。</p>

“在我看來，姜家確實有養(yǎng)恩于我們，但他們也拿了好處的。說難聽點，那些銀子足夠請人照顧一個孩子長大了?！?lt;/p>

姜家長輩頓時就慌了，他不是不知道姜繼孝是抱養(yǎng)而來的事，但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姜貴在這其中拿了好處。并且，姜繼孝還有借著這好處和姜家撇清關(guān)系的想法。</p>

“事都能這么算啊，如果不是他們夫妻把你抱進門，興許你在外頭就凍死了?！?lt;/p>

楚云梨出聲：“這種事情不可能發(fā)生，因為娘說過，她將孩子抱起來的時候，有人湊過來讓她用那些銀子將孩子養(yǎng)大……也就是說如果外頭真的很冷，危及到他的性命，那人一定會將他抱走送給其他人?！?lt;/p>

“但是，你確確實實是在姜家長大的，恩情不能用銀子來衡量！”姜家長輩皺了皺眉：“他們夫妻這些年沒有虧待過你，雖拿了銀子，卻也真的讓你讀書了的。這事你不能不認。這么說吧，如果他們沒有送你讀書，你也不會有今天！”</p>

“是?！苯^孝頷首：“但父親這些年怎么對我的，你也看在眼里，他私底下做了不少對不起我的事，我最惱火的就是他在嘉魚臨盆的時候?qū)ⅠR車趕走……反正，有些事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原諒他。所以，酒是一定要在鎮(zhèn)上擺的?！?lt;/p>

姜家長輩眼看說服不了他，頓時皺起了眉：“難道你還想斷親？”他提醒道：“你如今剛中秀才，又有富貴老爺來尋親，這種時候?qū)B(yǎng)父踹開，到時你的名聲會有瑕疵，想要更進一步，怕是不會有人幫你擔(dān)保?！?lt;/p>

他說的這些都是綁在姜繼孝身上的枷鎖，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，姜繼孝平時都盡量忽略此事，此刻聽人提起，臉色難看下來：“我知道，我沒想與他斷絕關(guān)系，也會給他養(yǎng)老送終。但是，我不想和他太親近，你們不要逼我?！?lt;/p>

姜家長輩看到他的臉色，也不敢再勸，只道：“村里的人聽說了這件事都替你高興，回頭也會準(zhǔn)備一些禮物上門……你是村里長大的孩子，也該知道家家都不富裕，他們送來的東西或許沒有多貴重，你可別真將人給攆出去，這樣，你若是不想讓他們來，回頭我就幫你告知一聲，省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?！?lt;/p>

姜繼孝立刻道：“我只是對父親不滿，對村里的鄰居和長輩還是和以前一樣，他們其中有些人還幫了我不少忙，你盡管讓他們來。酒飯管夠?！?lt;/p>

如此，姜家長輩算是滿意而歸。</p>

秀才公惱了姜父不要緊，只要沒有合他們生疏就行。</p>

當(dāng)日，院子里忙活了一宿，翌日早上天蒙蒙亮，就已經(jīng)有客人前來。</p>

從早到晚喧鬧了一天，碗筷洗了又擺，楚云梨準(zhǔn)備了幾十桌飯菜全部吃得精光。</p>

傍晚，大部分的客人走了，沈家眾人還沒離開。</p>

他們當(dāng)初將沈嘉魚嫁給姜繼孝時，就奢望過姜繼孝中秀才，當(dāng)然，也想過他可能不得中，一輩子都只是童生……童生能得鎮(zhèn)上的人尊重，幫人寫個契書文書養(yǎng)家糊口，這就已經(jīng)足夠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