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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0 姨娘 二十 二合一

常老爺看著她求人,沒有開口幫腔，反而別開了臉。</p>

楚云梨沒看地上的人。</p>

常夫人愈發(fā)哭得傷心：“只要你不逼我，讓我做什么都可以……你可以要銀子……”</p>

楚云梨冷眼看著她：“刀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，現(xiàn)在你痛哭流涕,后悔自己曾經(jīng)的所作所為。可你當(dāng)初也沒給我選擇的機會,直接就讓男人夜里翻墻。我就是想求,也沒地方求，你自己也是女子，卻想出這么惡毒的法子,哪來的臉求我原諒？”</p>

常夫人聽她冷言冷語，又掉頭回去求常老爺：“夫君，那些事情都是你想出來的,我是你的妻子，你該護著我的……你給她銀子，給她鋪子……如果讓我被別的男人欺辱，我寧愿去死?！?lt;/p>

楚云梨整理了一下被她抓亂的裙擺，道：“你死了正好，他好再娶！”</p>

常夫人：“……”誅心！</p>

但凡出身富貴的男人，很少有愿意守著你一個女人過一生的。常老爺根本就不是那專情的人，常夫人沒那么好的運氣，夫妻這么多年,不提家里的妾，常老爺甚至還在外頭金屋藏嬌。</p>

商戶人家不講規(guī)矩,哪怕是把煙花之地的女子帶回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,而常老爺不把人帶回，并不是因為自己的名聲，而是認為自己妻子容不下,會苛待了那個女子。</p>

說到底，他想護著那個外室。</p>

常夫人若沒了，說不準(zhǔn)真就輪到了外面的那個女人。</p>

夫妻倆面色各異。</p>

那邊艾華明一聲不吭，他是覺得找個人來欺辱常夫人這件事情有些過分，但若是常老爺不答應(yīng)，回頭艾家也脫不了身。若是讓大哥知道他們父子毀了家里名聲，他哪怕沒被牽連進去，也會吃一頓教訓(xùn)。甚至是被逐出族譜。</p>

常老爺面色特別難看：“左玉翠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</p>

楚云梨一本正經(jīng)：“我想要的已經(jīng)說了??！”</p>

常老爺閉了閉眼，道：“六福，你把夫人帶進去。然后……”</p>

被叫到的那個隨從渾身抖如篩糠，借他一萬個膽子，他也不敢欺辱夫人??！</p>

“老爺饒命！”</p>

“去！”常老爺看向楚云梨：“左東家要親自看著么？”</p>

楚云梨拒絕：“不用了，我就站在這里聽?！?lt;/p>

常夫人：“……”</p>

她瞪著面前男人：“你真的要……”</p>

常老爺一臉嚴(yán)肅：“夫人，我記得你為我付出的一切，此后一生絕不會虧待你?！?lt;/p>

常夫人驚愕的看著他。</p>

六?？牧税肷蔚念^，還是不敢拒絕主子，磨磨蹭蹭上前，拽著常夫人往屋子里走。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。</p>

常夫人面若死灰，她不看別人，只盯著自家男人。眼看這家男人從頭到尾都不出聲阻止，她一開始還掙扎，后來已然癱軟在地上。</p>

兩人即將進屋，楚云梨搖搖頭：“沒意思。”</p>

語罷，她抬步就走：“常夫人算計我，我卻做不到她那樣惡毒，就這樣吧，我不追究了?！?lt;/p>

她輕飄飄丟下一句話，很快消失在院子里。</p>

方才還爛泥一般的常夫人瞬間有了精神，一把推開身邊的六福，不停的在身上撣灰，想要把所有的臟東西都掃干凈。</p>

六福被推了一把，回過神來，也不敢計較，急忙縮到了角落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</p>

常書瑤后知后覺，忙上前去扶住母親。</p>

常老爺上前兩步：“夫人，你沒事吧？”</p>

常夫人抬起頭來，看著他的目光中格外冷淡，然后，她站起身，推開了女兒：“我能有什么事？就算是被六福欺辱，也就當(dāng)是被狗啃了一口而已，更何況這還沒碰著我。”</p>

艾華明見勢不對，拉著兒子起身告辭。</p>

常老爺本來還打算跟他計較，此刻也顧不得，揮手讓人送二人出門。</p>

父子倆出了大門，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還沒上馬車的左玉翠。</p>

楚云梨看向他們，道：“只要我在一天，你們兩家休想和好?！?lt;/p>

艾華明立刻點頭：“本來我也沒想讓他們夫妻破鏡重圓。這樣，回頭我就幫禮揚重新議親，人選也會先讓你過目，然后才定親?！?lt;/p>

楚云梨似笑非笑：“我可不是你們的誰，不好決定這么要緊的事。但是呢，我也實在不想看到艾禮揚歡喜……年之內(nèi)，別給他定親！”</p>

艾禮揚聽到這話，頓時就怒了：“你憑什么管我？”</p>

“沒憑什么，你可以不聽我的話啊?！背评嫘σ庥骸盎匾姡　?lt;/p>

艾禮揚：“……”</p>

特么的，一輩子不見了才好。</p>

楚云梨回到家中，左右院子已經(jīng)空了，第二天就有人前來驗看，很快就搬入了新的鄰居。這條街上恢復(fù)了平靜。</p>

這里平靜了，別處卻不平靜。</p>

常夫人只要想到一有人逼迫，男人就率先放棄了她，心里是怎么想都不平衡，她不高興，便也不想讓別人好過。</p>

于是，她跑到了男人金屋藏嬌的地方，將那女人暴打一頓。</p>

常老爺?shù)玫较②s過去時，養(yǎng)在外兩年的美嬌娘已經(jīng)滿臉是血，好幾處傷口深可見骨，哪怕是有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傷藥，這容貌也已毀了。</p>

他看著面前一臉倔強的妻子，只覺得頭疼：“你恨我，完全可以沖我來。不要傷及無辜！”</p>

“無辜？”常夫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：“要是沒有這些女人，你又怎么會放棄我？她們一點都不無辜，老爺，你覺著憑我的身份不配教訓(xùn)她？還是你想為了她教訓(xùn)我？”</p>

常老爺自知理虧，也知道如果在護著外室，只會惹得夫人更瘋，他嘆了口氣：“她到底伺候了我兩年，本來我還想著最近一段就放她歸家。你不喜她，我送她走就是。”</p>

常夫人哈哈大笑，滿臉癲狂的越過他，很快笑著離去。</p>

人都走了，地上纖弱的女子才撲了過來，抱著他的腿哭得泣不成聲：“老爺……老爺……妾身以后可怎么辦……”</p>

常老爺心頭有些憐惜，道：“是我對不住你，我讓人送你走?！?lt;/p>

發(fā)生了這件事情之后，夫妻倆之間的相處看似和以前一樣，其實已經(jīng)不同了?；蛘哒f從那天左玉翠來鬧過一場之后，夫妻倆相處就再難恢復(fù)到以前的自如。</p>

常夫人從那之后，變得隨心所欲，看誰不順眼直接就罰，甚至連庶子庶女也一樣，祠堂外頭天天都有人跪著。</p>

常老爺不好阻攔，但只要他一回家，無論走到哪兒？都會有人跑來哭求。慢慢地，他也厭煩起來。</p>

最近一段日子，常夫人時常覺得頭暈，夜里還經(jīng)常醒，于是底下的人進了一種熏香，點上后她能一夜到天亮。不好的就是……那熏香讓人睡得太沉，有時候叫都叫不醒。醒過來后心情特別煩躁，看哪兒都不順眼。</p>

不過，常夫人卻絲毫沒有懷疑，她只以為是自己被男人給氣著了，所以才會各種煩躁。</p>

很快，常夫人就病了，好多時候她都昏昏沉沉，醒過來后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大發(fā)一通脾氣，手邊能砸的東西都要被她砸個干凈……讓人驚恐的是，身邊所有人都說東西是她砸的，但她自己卻完全不記得。</p>

她這是要被氣瘋了嗎？</p>

左家人各家手里捏著田，還不忘給楚云梨送東西來。并且，左母已經(jīng)直言，如果她在城里過不下去，完全可以回到村里。</p>

“沒孩子不要緊，你不想嫁人也不要緊，你哥哥姐姐他們都有不止一個孩子，你可以從中挑些乖巧的過繼。若你不想養(yǎng)孩子，他們也不敢怠慢你，定會給你養(yǎng)老送終！”</p>

楚云梨聽著這些話，只覺心中酸澀：“娘，你別覺得他們欠了我的。若不是我，他們也不會受此牽連擔(dān)驚受怕?！?lt;/p>

“你錯了，他們就是欠了你的?！弊竽刚裾裼性~：“當(dāng)年若不是我送你走，換了銀子回來救活你爹，現(xiàn)在他們不會有這樣的好日子。所以，你不必客氣，這些都是你應(yīng)得的，你完全可以想回就回?！?lt;/p>

楚云梨眨了眨眼，眨掉了眼中的酸意：“娘，我記下了。不過，我在城里過得挺好的，暫時還不想回去。我大概也不習(xí)慣村里的日子。”</p>

送走了左母，楚云梨繼續(xù)忙碌，這天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登門拜訪。</p>

看到面前是艾家主，楚云梨滿臉詫異：“老爺有事？”</p>

上一次艾夫人鬧了那一通，雖然艾家主心里坦坦蕩蕩，但卻不得不為左玉翠考慮，一個女人在外拋頭露面做生意，本身就要承受各種非議，如果他照顧得太多，或是對她態(tài)度不同尋常……連自家人都要各種懷疑，更何況是外人了。</p>

造謠不需要付出代價，流言可以殺人，這世上對女子太苛刻。思來想去，他就沒再登門。就連買貨物也是讓底下的管事過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