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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8 攀高枝的窮姑娘 九 二合一

在張氏看來,沒道理小妾靠得，自己靠不得。</p>

但落在周意林眼中，就真覺得頭疼。</p>

他懶得管，看向了地上跪著的人,玉兒剛生完孩子,身體虛弱,聽說他在審人，試探著跟身邊的丫鬟說，那個給她做飯的廚娘,似乎是有意讓她吃一些東西。</p>

明明那東西就是菜，卻偏讓她多吃，還說對孩子好,結(jié)果吃到后來胎位不正。</p>

確實有這些藥材，楚云梨先前幫她擋過臟東西，但怕麻煩，沒有直接告訴她。也是因為玉兒從頭到尾就不信任她，就比如這個故意讓她吃東西養(yǎng)胎的廚娘，她就從來都沒聽說。</p>

廚娘被押在地上，連連喊冤。</p>

周意林在有了女兒之后，時隔五六年才又有了一個弱孩子，早已猜測自己身邊有別有用心之人,如今有了苗頭，當然要查個水落石出,他直接問：“誰讓你這么干的？”</p>

廚娘不承認,痛哭流涕地道：“奴婢真的是為了玉姑娘好，那是奴婢鄉(xiāng)下的土方子，用過的都說有好……這胎位不正,怎么能怪到奴婢頭上？”</p>

周意林不耐煩：“來人，杖斃?！?lt;/p>

廚娘大驚失色，眼看自己已經(jīng)被拉趴在了地上，棒子就要上身，她霍然看向楚云梨：“姨娘救命?！?lt;/p>

楚云梨揚眉，合著這還是個一石二鳥之計？</p>

周意林也看了過來，眼帶懷疑。</p>

楚云梨頗有些無語：“公子，饒她一命吧！”</p>

周意林愈發(fā)懷疑。</p>

楚云梨坦然道：“她可能是覺得我心地善良，所以才朝我開口的。您要是懷疑我，實在是不該。”</p>

周意林深深看著她：“小媚，從我們認識起，我始終待你不薄，你千萬別讓我失望。”</p>

張氏冷哼：“這種鄉(xiāng)下來的農(nóng)女……”</p>

楚云梨打斷她：“公子，我有話說?！彼牧伺氖?，冬雨秒懂，立刻跑出去，沒多久就端了個托盤過來，里面放著兩三套女子所穿衣物，還有兩樣首飾。</p>

周意林看得直皺眉：“你想說什么？”</p>

“這些是玉兒有孕七個月時，管事送給她的衣衫。當時我覺得這熏香的味道不對，特意搶了過來?！背评嫔焓帜闷穑瑺块_后明顯能看到腹部處較寬大，而肩膀袖子處纖細，明顯是有孕的女子才能穿的。</p>

“大夫應(yīng)該還沒走遠，公子可以請他回來一觀，就什么都清楚了。”</p>

大夫確實還在外面，聞言上前，發(fā)現(xiàn)衣物腰帶上確實縫了些藥粉進去，兩樣首飾也不干凈：“都是對有孕女子有妨礙，輕則胎不穩(wěn)，重則……”</p>

周意林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。</p>

楚云梨并不害怕，道：“搶衣物首飾的事，育兒身邊的人都知道。她興許會以為是我跋扈欺負人，但我自己問心無愧，這樣的東西我自己也收到過，還有不少吃食，我要是想害她，不攔著就行了?！?lt;/p>

若此事為真，那她絕對沒有害玉兒的心思。</p>

讓周意林生氣的是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還有人敢給兩個有孕的女子送這樣的東西，分明就是想讓他斷子絕孫。他又拍了一巴掌，怒斥：“這些東西哪來的？”</p>

他側(cè)頭看向張氏：“夫人，你怎么解釋？”</p>

張氏再看到那些衣物時，是有點慌亂的，但很快就鎮(zhèn)定了下來：“我不知，我讓管事準備的都是好料子，從未有害人之心，至于為何會有這些腌臜東西出現(xiàn)……那得問齊姨娘?！?lt;/p>

楚云梨只覺好笑：“我從有孕起，就出了一回門。攏共就買了幾只銀釵，我想害人，也沒機會！”</p>

依著她揣摩人心的本事，肯定能把周意林哄得答應(yīng)她可隨意進出。但她沒有，一來是沒心思跟這個男人多說話，二來，身懷有孕也不適合到處跑，三來，就是為了防備這種事。</p>

周意林深以為然，看著張氏的目光中滿是嚴厲，又把準備衣物的管事找了來。</p>

廚娘已經(jīng)挨了不少打，早已耗不住，開始哭喊著求饒。</p>

周意林面色不變：“身為下人，膽敢謀害主子，你竟還想活命？不止是你，就連你的家人，一個都別想逃脫！”</p>

廚娘大驚，再顧不得耍心眼，哭求周意林放過自己家人。</p>

周意林漠然道：“是誰讓你這么干的？”</p>

張氏適時出聲：“你這是屈打成招！”</p>

地上的廚娘看了她一眼，欲言又止。</p>

見狀，周意林還有什么不明白的，揮了揮手：“帶走！”</p>

廚娘還在哭喊，求他放過自己家人。</p>

管事那里，他也沒心思問了，直接道：“拖下去杖斃！”</p>

本來管事還想為自己開脫，或是幫主子找個替罪羊，沒想到，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。</p>

張氏從頭看到尾，心里很是不安：“夫君，這事與我無關(guān)。”</p>

周意林霍然起身，吩咐：“夫人病了，今日起不見客。沒我的吩咐，不許夫人出門?！?lt;/p>

張氏徹底急了：“夫君，就算是人證物證都在，你也該給我一個辯駁的機會，我沒有做過的事，你不能摁在我頭上。”</p>

此刻周意林已經(jīng)在暴怒的邊緣，聞言厲喝：“找更多的下人來佐證，然后呢？只會讓本公子更丟臉而已，張氏，你入門多年，膝下只得一女，我后院那么多的女人，卻沒有任何好消息傳出，要說這事與你無關(guān)，怕是連傻子都不會信！你是我妻子，我尊重你，也容忍了你的肆意妄為，但玉兒和小媚腹中已經(jīng)有了我的血脈，那是兩條人命！你怎能下得去狠手？那是我的孩子，也會叫你母親，我當你是妻子愛重，你可有當我是夫君敬重？”</p>

連番質(zhì)問，問得張氏眼淚汪汪。</p>

她是被嚇的，成親幾年，男人從未這般疾言厲色，她還是第一回看他發(fā)這么大的火。</p>

“去吧，別逼我查清真相?！敝芤饬謸]了揮手：“到得那時，我們夫妻緣盡，你又要說我心狠！”</p>

張氏頹然倒回軟榻上，余光忽然瞥見了對面的妾室，此刻正吃著一枚果干，姿態(tài)悠閑，眉眼放松，純粹一副看好戲的神情，她滿臉悲涼：“我是你的妻，所以做什么都是錯？這些女人是妾，她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你的寵愛，這世上根本就不公平！”</p>

說到后來，幾乎是大吼大叫。</p>

周意林覺得跟她說不明白，揮了揮手：“帶走！”</p>

張氏不要人拉，跌跌撞撞走在前面。</p>

看她失魂落魄，楚云梨心情較好，又吃了幾枚點心。屋內(nèi)的玉兒早已淚流滿面。</p>

周意林沒進內(nèi)室，按當下的說法是，產(chǎn)房污穢，男人進了會沾染霉運，怎么也要三天之后才許進。</p>

玉兒感激涕零，謝他為自己做主。</p>

今日發(fā)生這么多事，周意林心情煩躁，也想回去收拾一下自己身邊的人。先前他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身邊有妻子暗線，他顧念著夫妻之情假裝不知，此刻卻覺沒必要給她這個臉面。</p>

楚云梨拍了拍手，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。</p>

傍晚，周意林過來了，彼時楚云梨正在用晚膳。</p>

她菜色都是自己點的，有了身孕之后，她說自己餓得快。周意林貼心地幫她備了個小廚房，因此，只要他不來，她向來都讓廚房備自己喜歡吃的飯菜。</p>

今兒也沒說要來，楚云梨有些意外：“公子有事？”</p>

周意林坐在了她對面，確實是有點事要說，但看到桌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，又覺得自己還能吃點。冬雨立刻送上一副碗筷。</p>

等到丫鬟撤走了杯盤狼藉，他才問：“今日玉兒胎位不正，是你幫她順的？”</p>

楚云梨頷首：“小時候我在村里聽穩(wěn)婆說的！”</p>

至于到底有沒有，齊大常對妹妹向來不上心，根本就不知道。</p>

周意林一臉不贊同：“你膽子可真大。”</p>

“當時玉兒都要昏迷了，我要是不動手，穩(wěn)婆定要剖肚子取孩子。她哪里還有命在？”楚云梨振振有詞：“那是一條人命，我若是沒法子救還罷了，明明能救下不動手，往后我這一生都不能安心?！?lt;/p>

周意林嘆口氣：“你呀，就是太善良。你幫玉兒擋的那些災(zāi)，又不說實情。她還以為你故意搶東西呢?！?lt;/p>

“不要緊，反正我問心無愧！”楚云梨笑了笑：“我又不缺首飾衣物，公子該不會懷疑我才對！”</p>

聽到這話，周意林有些心虛，在他認知中，女人對于衣物首飾從來都不會嫌多，尤其是鄉(xiāng)下姑娘沒見過世面，搶人東西實屬正常。</p>

周意林看向她肚子：“你最近要小心些，千萬別摔了?！?lt;/p>

楚云梨頷首：“我不會拿我們母子倆的性命玩笑的?！?lt;/p>

周意林正色道：“夫人出不來，她身邊的人也一并禁足，先前我還發(fā)賣了些，應(yīng)該不會再對你動手，你可安心！”</p>

“多謝公子。”楚云梨不甚誠心地道。</p>

其實兩人心里都清楚，周意林這么緊張，純粹是為了孩子。</p>

又過兩日，半夜里楚云梨肚子疼，她未驚動任何人，等到天亮才讓冬雨去請穩(wěn)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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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穩(wěn)婆和周意林剛趕到，她孩子就生了出來。</p>

這孩子很康健，周意林聽了大夫的話后，樂得合不攏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