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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5 千金歸家 五 二合一

楚云梨看他揉額頭,似乎頗為苦惱，含笑問：“爹，什么事讓您這么煩？”</p>

于父不好說,因為他頭疼，就是女兒給他送湯的那天，雖說不愿懷疑女兒，但這事情也太巧合了。他擺了擺手：“沒什么,就是大夫讓我多歇著，但家里生意這么忙,好多事都需要我親自過問,哪里歇得下？”</p>

聞言,楚云梨好笑地道：“您手底下的那些管事能干著呢，不信的話,您試著歇上兩天,肯定也不會出事?！?lt;/p>

于父側(cè)頭看她：“我不在，你管得下來嗎？”</p>

肯定能啊！</p>

但于新蘭不能，她滿打滿算也才跟著于父跑了四五天,哪兒能這么快接手？</p>

楚云梨搖頭：“不能?！?lt;/p>

于父話問出口就后悔了,剛才那話不乏試探之意，做生意的人都多疑，他只是下意識的懷疑女兒……其實，他很不該問出這話。</p>

心頭有點愧疚，忍不住道：“新蘭，我看你這些天都沒空跟大江一起吃飯,聽說你們夜里都分房了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</p>

楚云梨垂下眼眸：“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，夫妻之間,只我一味的付出，想想挺沒勁的?！?lt;/p>

聽了這話，于父有些心疼，但也覺得欣慰。無論男女，若將心思放太多在情愛之事上，注定是沒什么出息的。尤其羅大江根本就不值得女兒上心。</p>

他沉吟了下，道：“先前我聽有些人在我耳邊嚼舌頭，說大江常去喝花酒，這事你知道嗎？”</p>

于新蘭是后來知道的，楚云梨裝作一臉愕然，仿佛第一回聽說這事的模樣，憤然道：“真的？”</p>

于父手往下擺了擺：“你別急啊，興許那人是嫉妒羅大江一步登天，特意跑到我跟前說這些挑撥我們翁婿之間的感情。到底有沒有，還得細查。不過……”他語重心長地道：“閨女啊，這天底下的男人呢，不好色的少，他若真的跑去喝了花酒，也不是什么大事，你別放在心上，若氣急了，將他揍一頓解氣。千萬別慪壞了自己的身子?！?lt;/p>

聽了這番話，楚云梨心情挺復(fù)雜的，就她知道的，于父每天都要頭疼，就是喝了她送的湯，也只是緩解，想要痊愈，還得配藥來喝。</p>

這人對女兒倒是一片慈父心腸，楚云梨也不忍心讓他多受罪，轉(zhuǎn)而說起了別的，半晌后話鋒一轉(zhuǎn)，道：“爹，你這天天頭疼，有沒有找大夫好生看過？”</p>

于父心頭一緊，還是那句話，雖然不愿懷疑女兒，但他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。萬一真是女兒動的手，也該有應(yīng)對之策。他搖頭道：“剛才那大夫也沒說出個所以然?！?lt;/p>

楚云梨沉默兩下：“其實，這人會生病，興許就是常年操勞留下的病根，您平時就注重保養(yǎng)，又時常請大夫把平安脈，應(yīng)該沒有這些毛病才對。若不是操勞所致，那就是有人害您?！?lt;/p>

聽到這話，于父眼皮一跳。余光悄悄偷瞄女兒神情。</p>

如果是女兒動的手，她不該如此坦然，直接不提這事，甚至在他提及時盡快轉(zhuǎn)移話題才對。</p>

楚云梨看出來了他的小心思，倒也不生氣，如果于父不夠謹慎，也不會走到今日。她自顧自繼續(xù)道：“您平時若是沒吃什么藥的話，有沒有聞香？”</p>

于父皺起了眉。</p>

夫人半個月前換了屋子里的熏香，確實睡得沉了些，但早上起來有些頭暈，他以為是睡得太久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搞不好問題就出在那香上。</p>

那么，夫人是有意，還是無意？</p>

多年夫妻，他并不想與夫人反目成仇，但是事實如此，還是得早做打算。</p>

看于父心中有了計較，楚云梨也不再多言，只解釋道：“昨天我看香料鋪子的賬目，見他們配的香有各種藥效，這才想到此處。爹，您不是外人，所以女兒才敢胡言亂語，要是說錯了，您可千萬別怪我。”</p>

于父笑了：“孩子在爹娘面前就該隨心所欲，錯就錯了嘛，沒什么大不了的。我不生你的氣?！?lt;/p>

回府后，于父悄悄找來了人，讓其去偷夫人的香料。</p>

另一邊，楚云梨進院子就撞上了羅大江。</p>

此刻羅大江一臉嚴肅，上下打量她：“新蘭，你整日往外跑，夜里還不跟我同房，到底想做什么？”</p>

楚云梨抱臂：“你應(yīng)該問問你自己做了什么？”</p>

聞言，羅大江有些心虛，皺眉道：“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胡言亂語？我跟你說，我們夫妻那么多年感情，你別聽外人挑撥離間。今兒山寶回來了，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吧?！?lt;/p>

這么快就就把話扯到孩子身上，別說知道內(nèi)情的楚云梨，就是于新蘭在此，也要懷疑他心虛了。</p>

屋中，羅山寶已經(jīng)坐著，正在偷吃面前的菜?？吹椒蚱薜娜诉M門，立刻坐得筆直，看著挺規(guī)矩的。但唇邊的油漬出賣了他。</p>

楚云梨皺了皺眉：“長輩沒上桌，你就先開吃，這就是你學(xué)的規(guī)矩？”</p>

羅山寶不以為然，振振有詞道：“你老不回來，我餓了嘛。這是自家，又不是外頭，哪兒有那么多規(guī)矩？”</p>

“行了！”羅大江有些不耐：“你這老不回來，一回來就拿孩子撒氣……”</p>

楚云梨一拍桌子，肅然道：“我是教他規(guī)矩。以小見大，吃飯都沒拿你當(dāng)回事，還指望他以后孝順？”她冷聲道：“我也就晚了一刻鐘，你晚吃一刻鐘能餓死？”</p>

羅山寶愕然：“餓了還不能吃？”</p>

先吃幾口菜而已，換作以前，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，母親無論何時都是以他為先的。知道他餓，只會擔(dān)心他餓壞了，從不會責(zé)備。</p>

羅大江也覺察到不對，肅然道：“新蘭，你心頭對我有怨，也別遷怒孩子?！?lt;/p>

“孩子？”楚云梨意味不明地嚼著這兩個字：“我教孩子規(guī)矩，在你口中就成了遷怒。在你眼中，我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？”</p>

羅大江皺了皺眉：“你累了一天，先吃飯，我不想跟你吵?！?lt;/p>

“你以為我就想跟你吵？”楚云梨再次拍了桌子：“這孩子要真是我親生的還罷了，他跟我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！我費心教導(dǎo)還成了我的錯，合著我這些年都在吃力不討好，那我還教什么？”</p>

此話一出，父子倆都愣住了。</p>

以前于新蘭從來沒有說過這么見外的話，羅山寶調(diào)皮搗蛋，偶爾還出口傷人，經(jīng)常跑到他親娘，也就是他姑姑家里告狀。為了這，姑嫂倆始終相處不好。</p>

但他是個孩子，孩子嘛，不懂事是肯定的，做得不對，耐心教就是。于新蘭恨小姑子插手自家的事，卻從來都沒有怪過羅山寶……但后來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錯了，她這邊一心為了孩子好，奈何中間夾了太多居心叵測之人，孩子始終向著羅家和親爹娘，一直把她當(dāng)做外人，哪里能處得好？</p>

羅大江反應(yīng)過來后，寒著臉道：“你養(yǎng)了山寶十年，就是養(yǎng)條狗都有感情了，怎么能說這樣的話？他如今也回不去，只拿我們當(dāng)親爹娘，你這話也太傷人心了……新蘭，他還是個孩子，受不住這些?！?lt;/p>

“怎么會回不去？”楚云梨站起身：“前兩天，我在酒樓算賬的時候，有大夫來給爹請平安脈，順便也幫我看了看。說我現(xiàn)在受寒太重，前些年好像還用了虎狼之藥傷了身，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很難……但還是有機會的?！?lt;/p>

羅大江面色微變，看了一眼羅山寶，用眼神示意門口躲著的下人進來將他帶走。待屋中只剩下夫妻倆，他才皺眉道：“什么叫用了虎狼之藥？”</p>

楚云梨扭頭看他：“你真不知情？”</p>

羅大江嘆氣：“我是你男人，你沒孩子就是我沒孩子。我們沒過繼山寶的時候，村里那些難聽話可不止是沖著你一個人，我也聽了不少。你難受，我也難受?！?lt;/p>

楚云梨盯著他的眼睛：“那你妹妹呢？”</p>

羅大江沉默下來，想了半晌道：“她應(yīng)該沒這么大的膽子，這事……你那些年為了孩子，到處找偏方來喝，興許就是那時候被傷了身。新蘭，我懂你的意思，你覺得我們沒生出孩子之后過繼了山寶，是我妹妹占了大便宜。這事說不準和她有關(guān)……其實你想錯了，鄉(xiāng)下人沒有城里人這么多的彎彎繞，她就算有這心，也不敢真的動手……”</p>

楚云梨抬手，打斷他道：“當(dāng)時我們住在村里，請不到高明的大夫，也沒有銀子供我喝藥，但現(xiàn)在不同了。我不缺大夫，也不缺銀子，城里多的是三十多歲還生孩子的婦人，你把山寶送回去，看著他，我覺得膈應(yīng)?！?lt;/p>

羅大江驚了：“你還要生孩子？”</p>

在鄉(xiāng)下，這年紀的女人要是生孩子早，都要做祖母了。當(dāng)然了，也確實有人在做了祖母之后還能產(chǎn)下孩子，但那畢竟是少數(shù)。</p>

“反正爹不可能把家財交給山寶?！背评鎿]了揮手：“明兒你就把人送走?！?lt;/p>

沒得商量。</p>

語罷，轉(zhuǎn)身進了內(nèi)室。</p>

獨留羅大江一人坐在飯桌上，眉頭皺得死緊。夫妻之間吵架很正常，新蘭生他的氣也不是第一回。但卻都沒有這般失控過。</p>

都說床頭吵架床尾和，他草草吃了幾口，命人收拾了桌子，便準備進內(nèi)室。</p>

門口有婆子守著，看到他過來，立刻伸手攔住。</p>

羅大江沉下臉：“大膽?！?lt;/p>

婆子不止得了楚云梨的吩咐，私底下老爺也吩咐過，若是姑娘不愿意見姑爺，那就盡管把人攔下。</p>

連家主都放了話，婆子并不害怕羅大江的冷臉，只道：“姑娘說了，讓您最近住在廂房?！?lt;/p>

羅大江惱了，揚聲嚎道：“于新蘭，你什么意思？”</p>

給他臉了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