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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9 有恩必報 十二 二合一

幾個大夫也不是說一點(diǎn)病都不會治,他們只是擅長的不多，有一個手捏一張燙傷膏的方子,就能養(yǎng)活了全家。</p>

真正會治病的大夫，不怕別人說自己是庸醫(yī)，但這幾位不同，他們靠的就是僅剩的那點(diǎn)名聲招攬客人，名聲要是被毀了，這半輩子的積攢也就毀了。</p>

因此，幾人都動了真怒,各自拿回了自己的藥膏轉(zhuǎn)身就走,臨走前還撂下話,以后再不會接診高長河。</p>

高長河渾身上下痛得厲害,折騰了這半天以為上了藥膏之后多少能好轉(zhuǎn)一些，結(jié)果,藥膏都沒能碰著他的手指頭就沒了。</p>

還是魯大力得到消息趕過來,將人接回了家。</p>

楚云梨已經(jīng)和周平安離開,不知道后面發(fā)生的事。</p>

如今楚云梨比較忙，沒空做衣,因此，她找了兩個手藝好的婦人，讓他們幫忙。辦好這件事,天色已經(jīng)黑了，兩人對坐著吃晚飯。</p>

此刻天色已晚，不管是后面幫忙磨豆腐的伙計(jì)還是幫她做飯的人都已經(jīng)下工回家。</p>

有敲門聲傳來，楚云梨值得自己去開門，門口站著杏花。</p>

這對沒有關(guān)系的姐妹倆，從小就不太對付,互相看對方不順眼。楚云梨上下打量她：“這大晚上的，有事？”</p>

杏花咬牙，質(zhì)問：“你為何要當(dāng)街打人？”</p>

楚云梨恍然：“你這是為高長河抱不平來了？”</p>

“不是?！碧峒按耸?，杏花有些煩躁。繼父家中的日子并不好過，那天和父親深談過后，得知父親來幫林荷花不是因?yàn)樘蹛?，而是另有緣由后。她干脆就搬回了家住，家中的日子要安逸得多，就是偶爾要替父親跑腿。</p>

當(dāng)然，比起淘洗豬毛的臟臭。跑腿算是很輕松的活計(jì)，此次上門，就是父親叫她來的。</p>

“高長河傷得很重，不只是外傷，內(nèi)臟也有傷。王大夫說，他至少要臥床養(yǎng)傷半個月，還不一定能下床?！毙踊ò櫭嫉溃骸案唛L河家里就得一個體弱的父親，沒人能照顧他，你把人打成這樣，讓他以后怎么辦？”</p>

這些是魯大力的原話。</p>

楚云梨抱臂靠在門框上，閑閑道：“他嘴欠，活該被打。將心比心，要是他這么說你，你能忍得??？”</p>

杏花：“……”這么一算，高長河這頓打，好像確實(shí)沒白挨。</p>

“爹讓你回去跟他道歉。”</p>

“不去?！背评嬉豢诨亟^，抬手關(guān)門：“我要吃晚飯，若非讓我去，我還揍他一頓?！?lt;/p>

杏花愕然，她失聲問：“你就不怕弄出人命來？”</p>

“我可沒有把人打死?！背评鎻?qiáng)調(diào)：“他若此刻斷氣，那也是在你們魯家。與我無關(guān)?！?lt;/p>

大門關(guān)上，杏花只得悻悻而歸。</p>

魯大力看到女兒這般模樣，便猜到了原委，沖著正在燒熱水的汪氏抱怨：“那孩子是徹底長歪了，簡直不分是非?！?lt;/p>

汪氏垂下眼眸，她不太贊同魯大力這番話，自從女兒定親那天母女倆分開之后，她回來后想了許多，腦中一團(tuán)亂麻，始終理不出頭緒。她覺得自己沒錯，一個帶著大筆家資的寡婦帶著個年幼的女兒獨(dú)自生存，就如小兒抱著大筆銀錢招搖過市，分明就是招人來搶嘛。</p>

她肯定是要嫁人的。</p>

嫁給魯大力后，她們母女還算過得不錯。仔細(xì)回想了一番，她覺得自己沒選錯。但此刻聽到魯大力這番責(zé)備的話，她心頭卻有些復(fù)雜。</p>

誰的孩子誰疼，有人這樣毀自家姑娘的名聲，魯大力不說責(zé)備那張口胡言之人，反而怪女兒下手太狠。當(dāng)時她要是在，也會盡力阻止，若是膽子大點(diǎn)，說不準(zhǔn)也會跟女兒一樣狠揍高長河一頓。</p>

“高長河確實(shí)不對，哪能隨便污蔑荷花名聲呢？”汪氏鼓起勇氣道：“如果他真如你口中那般仗義，就算真的與荷花之間有什么，也不會當(dāng)著眾人的面宣之于口，應(yīng)該幫著隱瞞才對?！?lt;/p>

魯大力訝然：“荷花在大喜之日掉頭回來，讓他丟了臉面……這人活在世上，活的就是一張臉，他生氣之下，嘴上暢快幾句而已，又沒動手，高長河要是真的想動手，你以為周平安那個病秧子能打得過他？”</p>

這話也挺有道理的。</p>

汪氏不再說了。</p>

“反正，得讓荷花道歉，還要讓她賠償藥費(fèi)。”魯大力壓低聲音：“那高長河要是一怒之下跑去報官，荷花怕是脫不了身。”</p>

聞言，汪氏心頭一驚：“不會吧？他嘴欠才挨了打……”</p>

魯大力冷哼一聲：“要不是看在我們的兄弟情分上，你看他會不會報官？那死丫頭，占了老子的便宜，還死不承認(rèn)，簡直就是個白眼狼！”</p>

高長河痛得嗷嗷直叫喚，一整夜都沒睡著。</p>

他睡不著，魯家的其他人也別想睡。</p>

被折騰了一宿，汪氏翻來覆去想了許多，翌日早上，找到了楚云梨這里來。</p>

“荷花，高長河萬一去報官，你怎么辦？”</p>

“他不敢。”楚云梨篤定地道。</p>

汪氏一臉不贊同：“他和你魯叔感情好，這才放你一馬，你抽空還是回去道個歉，咱們該賠就賠，惹上了官司不劃算……”</p>

“他不去報官，不關(guān)魯大力的事?！背评嬗行┎毁嚕骸澳阋浅榭杖ジ呱酱宕蚵犚幌滤拿?，就知道他為何不敢了。都說不做虧心事，不怕鬼敲門。他都做了不少缺德事，哪敢主動招惹衙門？”</p>

汪氏愕然：“他做了什么？”</p>

“大事沒有，偷雞摸狗之類的沒少干?！背评鎻?qiáng)調(diào)：“我不嫁給他，是不想被他壓榨，不想做一個混混無賴的妻子讓人恥笑?！?lt;/p>

門板合攏，汪氏久久未回神。</p>

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魯家走去，進(jìn)門后，剛好看到鹵大力站著屋檐下不耐煩地道：“大早上的你去哪兒了？趕緊做早飯，之后給長河熬藥……”</p>

汪氏終于回神，顫聲道：“大力，你知道他在村里是個什么名聲嗎？”</p>

魯大力皺了皺眉：“外人只會以訛傳訛，那家里窮的人向來被人看不起，外人都會胡亂編排。長河又是個不愛計(jì)較的，想也知道沒什么好名聲?！彼Z重心長地道：“看一個人，不是看外人怎么說他，得看他做了什么。我只知道我醉死在街上的時候被長河救了回來，如果不是他，我墳頭上都已經(jīng)長草了。趕緊做飯去?！?lt;/p>

汪氏張了張口，到底沒再言語。</p>

杏花不喜高長河，所以拒了婚，如今高長河都住到了家里，加上林荷花毀了婚事，她怕父親重提二人的婚事，哪怕不愿意幫繼父干那些又臟又累的活，也還是悄悄搬回來母親那里。</p>

高長河整日躺在床上哀嚎，魯大力如今缺銀子，但缺的不是這些小錢，請大夫的銀子他還是拿得出來的。在他看來，不說害高長河傷得這樣重的人是便宜女兒，只看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情義，就不能漠視高長河傷重而不管。</p>

因此，魯大力請來了靠譜的大夫給高長河整治，又找了個伙計(jì)回來照顧。</p>

楚云梨下手挺有分寸，高長河養(yǎng)了半個月，已經(jīng)勉強(qiáng)能下床。這些日子在魯家吃好喝好，他都有些舍不得離開。但傷已經(jīng)養(yǎng)好，再不走，有些說不過去。真變成了無賴，魯大力也不是傻子，不會這么縱容他。</p>

于是，高長河這天吃晚飯時，便提出要回家。</p>

他傷勢還未痊愈，走路還小心翼翼，魯大力一臉不贊同：“你這樣回去也干不了活，別說照顧你爹了，還得讓你爹反過來照顧你。你先住下，等傷勢痊愈再回去不遲。”</p>

高長河苦笑了下：“過完年，我就二十有四，可還未成親……哪些跟我一般大的人，過幾年都要做祖父了，前些天我爹還在念叨著抱孫子的事，我還是回去，尋個媒人幫忙說門親事?？晌覀兏缸觽z那樣的家境，怕是找不著合適的人選。”說到這里，他滿臉苦澀：“不能怪父親托我后腿，只怪我自己命苦。也罷，不拘姑娘如何，只要是個女的，下雨知道往家里跑，不管是嫁過人的寡婦還是傻子，我都認(rèn)了?！?lt;/p>

語罷，端起湯一飲而盡。</p>

喝湯愣是喝出了喝酒的豪邁來。</p>

魯大力聽著這番話，心頭頗不是滋味，又幫他盛了一碗湯，歉然道：“這事怪我，荷花要是懂事點(diǎn)，也不至于讓你落到如今地步?！?lt;/p>

就在楚云梨回家的兩天后，高長河上門討要賠償，他不是自己來的，帶著父親還有本家的一個嬸子。那個嬸子大罵林荷花不厚道，說魯家耽擱了高長河的婚事。話里話外都在說，若不是高長河為了和魯家接親，早就跟他一個遠(yuǎn)房侄女成了好事。結(jié)果，這邊被林荷花放了鴿子，她侄女那邊又已經(jīng)定下了未婚夫，弄得高長河雞飛蛋打。</p>

魯大力得知此事，心頭便愈發(fā)歉疚，咬牙道：“這樣吧，你的婚事包我身上?！?lt;/p>

高長河搖了搖頭：“還是不了，杏花對我諸多抵觸，你要是強(qiáng)迫她，不過是又一個荷花而已?！?lt;/p>

魯大力可不敢再提將杏花嫁給他，之前杏花母女倆把事情鬧得沸沸揚(yáng)</p>

揚(yáng)，讓他丟了大臉。再來一次，他可承受不住。他說這話的意思是，另外幫高長河選個合適的姑娘。</p>

“我去幫你找，一定讓你滿意?！?lt;/p>

高長河滿臉感動：“叔，你幫我太多了，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