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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 剖腹產(chǎn)子 十九

李母這番話說得飛快。</p>

李父被她劈頭蓋臉地砸懵了，反應(yīng)過來后，他沒有懷疑艾草，而是呵斥：“胡說八道！艾草守寡多年，平時能不出門就不出門，衣著素凈，很少濃妝艷抹。哪兒有勾搭其他男人？就算是與我來往多年，那也是機緣巧合之下……當(dāng)初她要和我斷絕關(guān)系，不愿接受我的幫助，是我求她……”</p>

李母面色一言難盡。合著男人銀子送不出去，還求著給人送？</p>

“這話不是我編的，而是我去打聽了的。”李母一臉嚴(yán)肅：“就他們對面和斜對面的幾個門房，你再經(jīng)常過去，一個月也去不了幾回。難道比那些天天守在那里的門房知道得還多？”</p>

李父皺了皺眉：“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，那些下人本就低俗，私底下編排的話當(dāng)不得真！”</p>

李母：“……”</p>

在他眼里，艾草就是那忠貞不二的?？伤膊幌胍幌?，如果真的忠貞，在與他發(fā)生了關(guān)系之后，就該一根繩子吊死，就算舍不得死，也該斷絕關(guān)系再不見面才是。而不是一邊說不要，一邊又坦然拿著李家的銀子花用，甚至還幫他生養(yǎng)了孩子。</p>

當(dāng)初姚父長相不錯，聽說夫妻倆感情也好，李元憑什么認(rèn)為艾草會把他放在心里，對他比對她夫君的感情還深？</p>

男人的腦袋就跟榆木疙瘩似的，怎么都敲不開，李母面色復(fù)雜：“就算我把那些門房找到面前，你都不信他們說的話，對嗎？”</p>

“對！”李父鄙視她：“跑去問哪些下人，虧你想得出來。他們想要銀子，知道你想聽什么，故意投你所好而已，你還真信了！”</p>

李母搖了搖頭，側(cè)頭吩咐：“去請王老爺過來，就說老爺找他有要事相商?！?lt;/p>

李父直皺眉：“我們兩家沒有生意往來，平時只是點頭之交，我找他沒事。如今最要緊的是想法子救出秋山……和華林?！?lt;/p>

李母聽到這話，又氣了一場。他提及救秋山時毫不猶豫，而提及華林是對上了她憤怒的目光后才添上的。</p>

合著小兒子在他眼里就是個添頭？</p>

這段日子氣得太多，李母懶得與他爭辯，疲憊地擺了擺手：“等人來了你就知道了。”</p>

李父卻不愿意在這里浪費時間，抬步就要走。臨走前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。</p>

李母憤怒：“你給我站住?！?lt;/p>

“我沒時間在這里跟你閑扯?！崩罡富剡^頭來，一副她無理取鬧他不得不強忍的模樣：“還有那么多正事等著我去辦呢，你以為我跟你似的，就糾結(jié)后院那一畝三分地？”</p>

“你若把艾草納回府，讓我只管后院，我也不會跟你扯?！崩钅缚粗鴿M臉不耐煩的男人，心里止不住地失望：“李元，你原來對我不是這樣的態(tài)度，你變了?！?lt;/p>

李父立即道：“你也變了，變得不可理喻。”</p>

他哪兒有臉來指責(zé)她？</p>

李母怒火沖天：“你若非要走，回頭我就去找大人，讓他盡快徹查?！?lt;/p>

好多案子送到衙門之后，會被壓在底下，有些幾年都沒結(jié)果。但如果苦主經(jīng)常去催，那肯定會快點。聽到這話，李父的臉色當(dāng)場就不對了。</p>

李母一臉挑釁：“你走?。　?lt;/p>

李父：“……”</p>

他憤憤坐下：“我倒要看看你鬧什么！”</p>

李母冷哼一聲，夫妻倆相對而坐，卻無夫妻之間該有的溫馨和甜蜜，兩人偶爾對視，對對方都是滿滿的不耐煩。</p>

小半個時辰過去，前去找王老爺?shù)娜嘶貋?，一臉為難：“王老爺說他有急事，今兒來不了。”</p>

李父忍無可忍，起身就走：“我是瘋了才會跟你在這浪費時間?！?lt;/p>

看男人頭也不回，李母咬牙：“你去跟王老爺說，他若是不來，我就將他和艾草來往的事告訴他夫人?！?lt;/p>

聽到這一句，門口報信的隨從嚇得愣住，而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出門的李父頓住腳步霍然回頭：“你說什么？”</p>

李母不屑地瞅他一眼：“你再忙也不缺這點時間，再等半個時辰，看王老爺來不來吧！”</p>

李父拂袖而走：“你這個瘋子！”</p>

李母對這個男人已經(jīng)特別失望，看到他走，心中又添一層難受，她幽幽嘆：“你不敢面對這樣的事實。對么？”</p>

見他頭也不回，她繼續(xù)道：“你若非要走，我就將那個女人勾引的所有男人都刨出來！”</p>

李父的腳步怎么也跨不動了，他憤然回頭：“女人何苦為難女人？你自己是女子，該知道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之后對她會有什么樣的后果，你為何要這般狠毒？”</p>

“她勾引男人的時候都不要臉，現(xiàn)在來要，未免有些晚了?！蹦腥藭粝?，說到底還是為了艾草，李母看他被自己嚇住，心中只覺悲哀：“你在這費心巴拉給她留臉，生怕那些事被傳出去。你怎么就知她一定需要這份臉面呢？她若真喜歡貞潔的名聲，也不會做那些事了?！?lt;/p>

李父呵斥：“你再說，我撕了你的嘴?！?lt;/p>

夫妻之間打架，女人的力氣天生不如男人大。真打起來，還是女人吃虧。</p>

李母對這個男人已經(jīng)特別失望，當(dāng)然不想挨他的打，見他動了真怒，便也住了口。不過，她不想放過這個男人，也不想放過艾草，又找來了人，低聲吩咐了幾句。</p>

夫妻倆再次吵架的事情外人不知，府里的人還是知道的。有那機靈的特意將此事告知了李華平夫妻二人。</p>

這些日子李父一直在外奔波試圖救人，家里的生意都由李華平看著。以前父子倆一起做的事由他一個人接手，開始有些手忙腳亂，這些天都還沒能理順。因此，李華平不在府里。</p>

得知這個消息之后，李華平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回，雙親吵架，尤其是在父親另有女人和孩子的時候，如果夫妻倆吵得太兇甚至和離，或是把母親氣的命不久矣，都對他很不利。</p>

他需要母親坐著這李夫人的位置，只要母親在，艾草休想入府！</p>

而府里的楊氏得知消息之后并未動彈，倒不是她不想勸，而是公公婆婆吵架她一個兒媳出面……那是勸誰都不對，干脆就躲了。</p>

李華平在門口遇上了王老爺。</p>

先前給李華平報信的人已經(jīng)將夫妻倆吵架的原委說了，底下人不知道夫妻二人為何要請王老爺過來，李華平自然也不知。不過，肯定和艾草有關(guān)就是。</p>

王老爺當(dāng)初娶夫人算是高攀，這些年靠著岳家生意做得風(fēng)生水起。夫妻倆也是出了名的鶼鰈情深。李華平自己做不到對待妻子一心一意，但卻敬重這樣的人，加上王老爺今年四十多歲，勉強算是個長輩。上門就是客，因此，李華平十分客氣地將人請進了門。</p>

王老爺也挺客氣，有些客氣過頭了，李華平心里都泛起了嘀咕。</p>

兩人進門時，瞬間就看到了屋中斗得跟烏眼雞似的夫妻倆。李華平一臉無奈，父親有錯，但他身為兒子沒有立場責(zé)備。母親……這還有客人在呢，不應(yīng)該在外人面前甩臉子。</p>

李母看到兒子趕回，被氣得冰冷的心總算回暖幾分，面色也緩和了些。</p>

王老爺看看這邊，又看看那邊，提議道：“咱們長輩之間的事就沒必要讓孩子參與了吧？”他側(cè)頭吩咐：“華平，你先出去?！?lt;/p>

李華平都是當(dāng)?shù)娜耍B親爹娘的話都不是每句都聽，怎么會聽一個外人的吩咐？</p>

看王老爺非要攆他走，他反而生出了好奇心，拎了一壺茶水進來給幾人倒上：“我又不是外人，你們說吧，我不聽就是?！?lt;/p>

王老爺：“……”</p>

李父有些不敢面對，低著頭喝茶，這會兒也不急了。</p>

李母對艾草全是恨意，當(dāng)然不會幫她隱瞞，直接就問：“王老爺，你和艾草私底下來往了多久？”</p>

王老爺有些尷尬：“我就是機緣巧合之下和她結(jié)識，她幫了我的忙，我上門謝過幾次。我們倆沒那什么……今日來也是想跟你解釋一下，她是女子，又守著寡，可不能因此毀了名聲。我也一樣，家有胭脂虎，要是聽到消息，肯定會跟我鬧?！彼傲斯笆?，討好道：“還請李夫人嘴下留情?！?lt;/p>

他說這些話時玩笑似的，又帶著幾分慎重，看得出來，他挺在意自己夫人的心情。</p>

李老爺緊繃的面色松緩下來：“吶，我就說是誤會吧？”</p>

李母似笑非笑：“王老爺，我敢把你請來，可不是人云亦云。你不承認(rèn)，是逼著我讓王夫人去查嗎？”</p>

聽到這句，王老爺面色大變：“別！”</p>

哪怕他口口聲聲說和艾草之間沒什么，可只看他忌諱成這樣，生怕被夫人知道，就已經(jīng)說明了許多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