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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賭坊東家，都和衙門關系不錯，差不多的事情，衙門不會計較。賭坊打手做事，那就是在律法上反復橫跳。每每覺得他們很過分，但又不能入罪。</p>

畢竟，借據是欠錢的人親自摁下的。</p>

這一次不同，胡意安并沒有去賭，也沒有跟他們借銀，還被嚇得不輕。</p>

姚秋山當初送借據給賭坊折現，找的并不是東家，收借據的只是一個小管事，這會兒那人的頭恨不能縮到肚子里去。另一邊，賭坊東家的眼神如淬了毒似的狠狠瞪著姚秋山，瞪得他頭皮發(fā)麻。</p>

他毫不懷疑，離開了公堂之后，自己肯定要吃掛落。</p>

輕者挨頓打，重則日后都不能安生。</p>

不過，這事情沒那么緊迫，姚秋山手頭有不少銀子，完全可以花銀子消災，現在最要緊的是將大人糊弄過去，別把自己給送進了大牢。</p>

楚云梨也第一回看到了姚母，哪怕是做了祖母的人，已不再年輕，卻有種風姿綽約之感，隱約可見年輕時的美貌。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，從入公堂起，她臉上都淚就沒干過，關鍵是哭著還不丑，自有一番梨花帶雨的韻味。</p>

她哭就算了，還跑到胡意安面前道歉：“是我沒有養(yǎng)好兒子，讓他做下了錯事，只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太大的傷害，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，你……你能原諒他嗎？”她擦著淚，格外惹人憐惜。</p>

楚云梨眨了眨眼，她沒看錯的話，這個女人在勾引胡意安？</p>

她兒子都已經成年，做了祖母的人了??！</p>

胡意安面色冷淡：“姚秋山當初將我攆走，又將借據送往賭坊讓別人逼迫我，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是錯的。每個人都會做錯事，錯了不要緊，付出代價就行了?！?lt;/p>

“他不是不知錯，但這事沒必要鬧上公堂，”姚母哭得傷心，整個人抽泣著，渾身都在發(fā)抖：“我們可以彌補你，你想要什么，咱們都能商量?！?lt;/p>

語氣里帶著點暗示。</p>

楚云梨：“……”是可忍孰不可忍，這老女人竟然勾引到她男人頭上了。</p>

她上前一步，擋在了男人面前，質問：“如果不是遇上我，他現在已經沒了命。他要是死了，他娘也熬不了多久，這可是兩條性命，你打算怎么賠？你賠得起嗎？”她眼神蔑視：“還是你以為所有的男人都精蟲上腦，看到個美人就什么都顧不得了？話說，你都是做祖母的人，再美的花，也有凋謝的那天，你以為自己真的美到能夠讓一個年輕男人忘記殺身之仇？”</p>

姚母霍然抬頭，對上了楚云梨滿是嘲諷的眼神，她搖著頭往后退了兩步：“我沒有……”</p>

“我都看到你那眼神勾子似的，還說沒有?！背评胬淅涞溃骸澳阋话涯昙o不知羞，勾引男人也不是不可以，但別碰有主的！尤其是我的，我善妒！”</p>

胡意安唇角微翹，低聲勸她消氣。</p>

李父趕到門口，剛好聽到這句。任何女人都承受不起這樣的指責，遇上那想不開的，或許回頭就尋了死，他來不及多想，奔到了楚云梨面前，將哭得泣不成聲的姚母擋在了身后，質問：“你這是什么話？”</p>

楚云梨上下打量他，道：“喲，護花的來了。你知不知道她方才說什么？她說只要我未婚夫可以放過她們母子，她做什么都可以！隨口就能說出這種話，可見她的做派，難怪這么多年不肯改嫁，依我看，她除了你之外，怕是還有別的相好！”</p>

聞言，姚母面色煞白，像是受了天大的打擊似的，整個人搖搖欲墜，幾乎站立不住。</p>

姚秋山奔上前想要扶住母親，李父已經快他一步伸手將人攬入懷中，再看向楚云梨都目光滿是嚴厲：“你也是女子，該知道任何女人都承受不起這樣的話，你為何要如此傷她？羅梅娘，你竟這般狠毒？”</p>

“是不是胡說，你倒是去查一下再說?！背评孢@話可不是毫無根據，雖然她沒有暗地里查過姚母，但只看她對胡意安說的那番話，這女人就不老實。</p>

姚母哭著搖頭：“寡婦有罪，怪我！我早該改嫁的……”</p>

楚云梨打斷她：“現在城里誰不知道你和李老爺之間的二三事？他若是喪了妻，可能你早就改嫁了，不肯過門，不過是不想做妾罷了?！?lt;/p>

這話算是說中了李母心中最害怕的地方。她聽說男人為了姚家母子趕到了公堂上，頓時氣急敗壞。經歷過小兒子被審問一番關入大牢的事情后，如非必要，她都不愿意到公堂上。甚至寧愿繞一段路，也不愿從衙門外路過。</p>

這男人可倒好，自己送上門去。她能不氣嗎？</p>

萬一大人又牽扯上了李家，讓華林罪名加重怎么辦？</p>

氣歸氣，她也不能容忍男人將姚家母子護在羽翼下，說難聽點，小兒子在大牢中他們都想不出辦法來救人，哪里還顧得上別人？</p>

于是，她趕了過來，結果剛到就看見男人天神一般將那老妖精擋在身后……男人還沒有這樣護著她過。以前是沒碰上事，后來碰上了，就是被別的女人勾引了男人，結果，他護著的人變成了別的女人。</p>

李母眼神里滿是恨意，張牙舞爪地撲上前，想要將二人拉開，手指剛碰到男人的手臂，身后一股大力傳來，她被拽了個踉蹌，好不容易穩(wěn)住身體，剛想回頭怒斥拉她的人，就對上了一臉嚴肅的衙差。</p>

“公堂之上，不可喧嘩，不可吵鬧，更不可動手打人?！?lt;/p>

李母：“……”</p>

她來的時候里面可吵得不可開交，這些人都沒管，怎么她一到就不能了？</p>

在她看來，這些人就是針對她。</p>

“你們太欺負人了?！彼诘厣?，哭著控訴：“別人吵鬧就行，我就不行，難道那律法還認人？”</p>

其實，她還真冤枉了衙差。</p>

這人都有個疲憊的時候，方才在公堂中就沒有衙差，或者說，大人還沒到，衙差就不太管，都在后堂歇著。此時大人即將過來，他們自然得出來阻止這鬧哄哄的場面。出來就看見李母一副兇神惡煞要打人的模樣，不拉她拉誰？</p>

衙差肅然道：“再吵就按律蹲半個月大牢！”</p>

李母：“……”她若是入了大牢，男人剛好能借機休了她給老妖精騰地兒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