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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者也就罷了，前者我一聽就知道情況不對勁，連忙找心腹聯(lián)絡(luò)你，可誰知你去了草原。至于恒通那邊，亢有福多日前就不知所蹤，甚至他的幾個重要親信也沒了蹤影，恒通雖依舊營業(yè)，卻只是些二掌柜、三掌柜在主持，其恒通核心人物全都不見了。”</p>

“他人不知恒通的情況，我還能不曉得？這時候京師也傳來消息，我才知道居然有這樣的謠言在京師那邊傳播，我斷定此事針對的是小弟你。事關(guān)重大，我不敢掉以輕心，只能派人去草原給你送信，但沒想你居然提前一步得知跑回來了?！?lt;/p>

朱慎錐的心中一沉，他沒想到崇禎皇帝和朝廷的動作會這么快，從周安民所說的情況來推論，也就是說他在接到亢有福的急信時，周安民也接到了京師錦衣衛(wèi)總部來的命令，不能不說這反應(yīng)的速度已經(jīng)超過了當(dāng)時的預(yù)料。</p>

虧得周安民是山西錦衣衛(wèi)的一把手，而且這些年在經(jīng)營之下山西錦衣衛(wèi)獨立性很強，上上下下基本都是周安民的人。而且崇禎皇帝雖已開始動用廠衛(wèi)來調(diào)查這件事，卻并沒有把自己當(dāng)成目標(biāo)，而是第一目標(biāo)指向了晉王和在山西的幾個郡王，最多也只包括奉國、輔國將軍這些中高級宗室。</p>

至于亢有福和恒通的核心人物，周安民暫時也沒找到，或者可以說周安民故意沒有盡心去找，只是做做姿態(tài)給上面一個交代罷了。畢竟周安民比誰都清楚亢有福是朱慎錐的人，而朱慎錐才是恒通真正幕后的東家，這件事分明針對的就是朱慎錐，周安民怎么可能真的出力呢？</p>

“此事知道的人有多少？”朱慎錐急忙追問。</p>

“目前僅限于錦衣衛(wèi)知曉，地方官府包括衛(wèi)所都沒告知。估計朝廷也有所考慮，恐怕已另有安排。不過依我猜測，這個事瞞不了多久，也許過不了幾日朝廷那邊就會有消息，不是派人過來就是調(diào)外兵入山西，等到那時候可就……?！?lt;/p>

“舅舅那邊呢？你可送消息去了？”朱慎錐又問。</p>

“這是自然！”周安民壓低聲音道：“你家眷那邊我沒告知，派人去草原送信的當(dāng)日也派人去了潞州衛(wèi)，依時間來算人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到了，潞州衛(wèi)那邊舅舅得知此事后肯定會妥善做好安排，你不用擔(dān)憂。”</p>

“謝謝姐夫了，讓姐夫費心了?！敝焐麇F感激道。</p>

周安民擺手：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？這是自然要做的，只是我這邊消息得知了晚了些，如早些安排就不用如此手忙腳亂?！?lt;/p>

這話朱慎錐沒辦法回答，其實張錫鈞第一時間得知消息是可以通知周安民的，但是張錫鈞在京師雖最開始打著山西錦衣衛(wèi)的旗號，后來因為魏忠賢的緣故還和京師的錦衣衛(wèi)衙門有所瓜葛。</p>

可隨著魏忠賢的倒臺，張錫鈞早就在這事上做了切割，也考慮到其他情況，朱慎錐后來就不再把張錫鈞和周安民放到一條線了，從而讓張錫鈞—亢有福成為一條線，由自己直接掌控。</p>

這也是張錫鈞和亢有福并沒有通知周安民的緣故，更不用說王榮那邊了。這樣做固然有著好處，可也有不便的地方，如果這一次朱慎錐人在大明，那么就不會有后來的這些措手不及，可偏偏朱慎錐當(dāng)時身在歸化，一時間又不可能馬上得到消息，所以就造成了信息的滯后。</p>

“對了，你既然知道此事，為何偏偏要回來？”周安民突然又問道，臉上滿是不解：“這件事拖延不了多久，等朝廷的人一到必然會掀起風(fēng)浪，雖說亢有福等人暫且沒了下落，可恒通卻還在，萬一查到什么，順藤摸瓜之下難免不會查到你的身上，何況你別忘了，在平陽可是有幾個宗室跟著你的，他們一旦被牽連進去，你就瞞不住了。”</p>

“這個時候君子不立危墻之下，哪怕恒通沒了，只要人在就是好結(jié)果。何況草原那邊你還有家業(yè)，實在不行把家眷接過去即可，何必冒如此風(fēng)險回大明呢？”</p>

“不回來不成??！”朱慎錐搖頭嘆道：“不僅是區(qū)區(qū)恒通，假如僅只是恒通，商行沒了就沒了，可問題不光如此。姐夫恐怕還不知這消息的真正的來源吧？”</p>

“怎么？還有什么說法？”周安民詫異反問。</p>

朱慎錐也不瞞他，當(dāng)即就把自己猜測告訴了周安民，周安民聽后凝神細想，突然一拍大腿道：“如此就對上了，怪不得！怪不得！”</p>

“什么怪不得？”</p>

“有件事你不知，前幾日我剛接京師的命令，就有人悄悄往錦衣衛(wèi)衙門送了舉報信，信中內(nèi)容直指恒通和山西宗室有關(guān)，其中還特意說明這宗室不會是晉王和其他幾個郡王，而是其他宗室暗中所為，還點出了幕后者不僅擁有私軍，還是之前介休范家出事的真正黑手……?！?lt;/p>

“范永斗？”朱慎錐琢磨片刻，不假思索開口就道。</p>

周安民凝重點點頭，表示極有可能是范永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