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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是自己，也看不真切。</p>

扭曲的黑色無盡漩渦，不可直視的恐怖，乍一看著甚至嚇了自己一跳。</p>

再往深處去，時間空間都將徹底失去意義。</p>

一種呼喚，在讓鄭反“回去”。</p>

……</p>

林一琳走在閉鎖社區(qū)辦事處深處，存放歷史記錄的房間。</p>

恰恰好，見到了一個從中走出的人影。</p>

對方走姿隨意，但是腳步卻很有力，身形高大足有兩米，肌肉發(fā)達身形魁梧卻并不顯得膨大，在貼身的衣物襯托下顯得身形修長精干。</p>

披著黑帽斗篷的男子，他走出后，立刻注意到了林一琳。</p>

“處理局，不對，看起來像是閑雜人等啊。小老鼠倒是比家大業(yè)大的貴人們更容易反應(yīng)一些細節(jié)么……”男子語氣平淡，但是配著那雙目空一切的眼睛，給人種淡淡的嘲諷味。</p>

他亮了下手中看似古樸的砍刀，但林一琳的目光卻集中在他另一只手上的徽章。</p>

最后視線再回到他的面孔。</p>

這張臉……有印象。</p>

林一琳的腦海飛速轉(zhuǎn)動，她在雅各布家族資料中看到的未確認身死名單中的一人。不值一提的“小人物”，是個很偏遠的旁系角色，描述簡單資料淺淺，要不是她很關(guān)注這份資料的話都不會那么快記憶起來。</p>

但此時親眼與對方見面，與其對視時，林一琳卻感受到腦海中傳來陣陣刺痛。</p>

地動山搖，火海與廢墟之間。</p>

她茫然地游蕩在希?？驴碌膹U墟上，然后一個高大的人影與自己擦肩而過，稍有不同的裝扮，面容卻如出一轍，尤其是這雙虛無的眼睛。</p>

兇手。</p>

兩個字自然而然地浮現(xiàn)在了林一琳的腦海中，緊接著是撕裂般的劇痛。讓她無力舉槍朝向?qū)Ψ健?lt;/p>

男子剛揚起刀，突然轉(zhuǎn)頭瞥了一眼窗外：“一條湊合用的魚果然還是攔不住那個幻覺獵人啊……”</p>

說完，他直接轉(zhuǎn)身消失于過道的黑暗中。</p>

下一刻，窗戶連帶著墻壁被全部撞碎，洛業(yè)踩著石塊落在走廊上，立刻瞥向那人消失之處。</p>

但卻已經(jīng)只有殘余的氣息了。</p>

洛業(yè)轉(zhuǎn)頭看向林一琳：“你怎么查到這……算了，以嘉叫我來的，那看來也沒什么好說的。”</p>

“沒什么好說的？”林一琳開口，語氣前所未有地躁動，一只手捂著頭，露出一只眼睛蘊含著難以言清的情緒看向她。</p>

洛業(yè)有些驚訝地看著她。</p>

“剛剛，那個是兇手。”林一琳聲音顫抖，不知是因為強烈的頭痛還是因為情緒的激動，“十年前的兇手，大都追查了十年的犯人……”</p>

“大概是的吧?！甭鍢I(yè)靜靜回道。</p>

“那也是我的目標，我的‘興趣’的發(fā)源……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記憶那么模糊，但那個人又出現(xiàn)了，他時隔這么多年行動肯定想做什么?！?lt;/p>

“是啊，但那和你無關(guān)?！?lt;/p>

“我的人生被那場地震徹底改變了，你跟我說無關(guān)？”</p>

“那又如何，那場地震的受害者太多了。況且……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那個能力了?！?lt;/p>

“……你說什么？”林一琳睜大眼睛。</p>

“我把那個家伙送走了?！甭鍢I(yè)平靜地說道。</p>

砰！</p>

子彈飛向洛業(yè)被她用劍彈開。</p>

洛業(yè)繼續(xù)道：“之后的事情我?guī)湍憬鉀Q，我會殺了那個兇手。你好好休息吧，回去睡一覺，七月份又會是平常的一個月。繼續(xù)經(jīng)營那個事務(wù)所，隨便解決點事情，讓大家稱贊你的聰明才智……”</p>

“差不多得了。”她的話被林一琳冷冷地打斷。</p>

……</p>

鄭反看著眼前的混沌，忽然感覺腦海傳來輕微的刺痛，下意識回頭：“林一琳？”</p>

……</p>

“每次都這樣，自說自話覺得自己能解決好所有事情。認識你幾年你找你過生日你總有理由不在，在事后我都快忘記的時候才說補償，這便能讓你自己得到滿足?！?lt;/p>

“到頭來，你的所有失誤和不對，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留給我們。”</p>

……</p>

來自現(xiàn)實側(cè)的強烈聯(lián)系，給鄭反形成了另一種牽引，雖然和黑色世界的深處相比很微弱，但鄭反此時卻對這邊更感興趣。</p>

他順著這道從自己身上延伸而出的“光束”伸出了手。</p>

……</p>

“養(yǎng)父逝世的時候其他人至少還能給我一個理由，而你完全音訊全無聯(lián)系不到。是啊，你很忙啊，現(xiàn)實無聊，去別的世界玩了。那即使回來了，也沒看到我給你打的幾個電話嗎？如果不是紅以嘉提起來的話，你根本連他的葬禮都不知道吧？”</p>

洛業(yè)的心中刺痛，并產(chǎn)生多年未有的惶恐：“我……”</p>

……</p>

天邊，那道深淺交界的漣漪開始劇烈地波動，好似“水面之下”有一只巨獸攪弄渦流。</p>

混沌的黑色流質(zhì)，在下方人們驚駭?shù)哪抗庵校瑯?gòu)成了巨大的漩渦。</p>

……</p>

“‘放棄事務(wù)所，要么放棄幻覺’，我好不容易碰到了個能陪我很久很久的對象……你又開始了……”</p>

“幻覺不……”</p>

“你比幻覺可信多少??？”林一琳大聲打斷了洛業(yè)。</p>

“我受夠了?！绷忠涣昭劭舴杭t，卻并無淚水，漆黑的淚痕從眼角蔓延直下。</p>

在她的身后，扭曲的漩渦逐漸成形。</p>

淚痕并不是全部，林一琳的體表浮現(xiàn)藤蔓般的精致紋路，她的發(fā)絲也隨之生長，變作及腰長發(fā)。</p>

灰色的眼眸，一半怒而尋求宣泄，一半則是理清情況后的戲謔。</p>

洛業(yè)竟是一時間有些慌亂地后撤一步：“不可能……”</p>

“洛業(yè)?！?lt;/p>

“林一琳”的語氣重新歸復(fù)以往的平靜。</p>

影子，和人身一同開口，聲音往復(fù)交疊，難分彼此。</p>

“今天，我要讓你跪著，打從心底地……為此前所有，誠懇道歉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