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丞相的煩惱，國之大才

金鑾殿。</p>

大夏皇朝的心臟。</p>

今日的空氣，比殿外的寒冬，更冷。</p>

“陛下，老臣以為，‘均田分稅法’，勢在必行！”</p>

三朝元老、當朝丞相文體仁，聲音嘶啞，捧著奏章的手，青筋畢露。</p>

這本奏章，是他耗費三月心血，熬干燈油寫成的救國良方。</p>

土地兼并，已是大夏的附骨之蛆，再不醫(yī)治，國將不國！</p>

龍椅上，女帝凌傲雪面無表情，鳳眸低垂。</p>

“文相，此言差矣！”</p>

吏部侍郎張庭出列，他身后，是整個朝堂的新貴集團。</p>

他先對文體仁躬身一禮，姿態(tài)做足，話卻像淬了毒的刀子。</p>

“我大夏以孝治天下，祖宗田產，父傳子繼，天經地義！文相一紙法令，便要強行重分，是想亂我大夏人倫綱常嗎？”</p>

“再者，稅法改革，乃國之大事，稍有不慎，便會引發(fā)地方動蕩，糧產銳減！到時候，餓殍遍地，流民四起，這個責任，文相，你擔得起嗎？”</p>

張庭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，字字誅心。</p>

他身后，七八名官員立刻站出。</p>

“張大人所言極是！此法動搖國本！”</p>

“祖宗之法不可變！請陛下三思！”</p>

“文相年事已高，想法過于激進，當以穩(wěn)妥為上啊！”</p>

一句句“祖宗家法”，一條條“社稷安?！?。</p>

這些話，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，將文體仁和他那份救國奏章，死死困在中央。</p>

文體仁渾身發(fā)抖，胡須顫動。</p>

“你……你們！巧舌如簧，顛倒黑白！”</p>

他想反駁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</p>

他講的是國計民生，對方談的是祖宗孝道。</p>

他談的是刮骨療毒，對方恐嚇的是天下大亂。</p>

秀才遇到兵，有理說不清。</p>

更何況，他面對的，是一群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流氓！</p>

最終，這位為國操勞一生的老丞相，漲紅了臉，在一片反對聲中，頹然退回隊列。</p>

那份心血寫就的奏章，在他手中，重如千鈞。</p>

凌傲雪看著這一切，修長的手指，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擊。</p>

一下，又一下。</p>

整個朝堂，吵得像一鍋沸水。</p>

可在她的視野里，卻是一片死寂的空白。</p>

她發(fā)現，不知從何時起，那個總能一針見血，能用最混賬的邏輯，把這群道貌岸岸的世家子弟噎得面紅耳赤的人，已經不在朝堂之上了。</p>

那個總能替她擋下所有明槍暗箭的身影，消失了。</p>

心口的位置，像是被挖走了一塊。</p>

……</p>

丞相府，書房。</p>

文體仁脫下官袍，癱坐在太師椅上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。</p>

他沒錯。</p>

但他輸了。</p>

輸給了那些更年輕，更無恥，更懂人心險惡的后輩。</p>

他疲憊地閉上眼，揉著發(fā)脹的眉心。</p>

一個身影，卻毫無征兆地跳入他的腦海。</p>

鳳淵。</p>

那個穿著贅婿服，被全皇城嘲笑了五年的男人。</p>

文體仁的眉頭下意識皺緊，他厭惡自己竟會想起這個人。</p>

可那段記憶，卻無比清晰地翻涌上來。</p>

三年前，與北寒國的貿易談判。</p>

為了半成利潤，雙方吵得不可開交。</p>

是那個跟在女帝身后，被所有人無視的鳳淵，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。</p>

“丞相，咱們的絲綢和瓷器是好東西，但北寒的‘踏雪烏騅馬’更好。咱們降一成價，什么都不要，只要他們所有頂級戰(zhàn)馬的‘優(yōu)先購買權’?！?lt;/p>

他當時是怎么罵的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