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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3 Chapter 60

就這樣，除去集體的基礎訓練之后，我完全放棄對其他技能的專門訓練，只專注兩項——跳躍和扣球。這次的集訓加上黑川共有四名二傳，赤平教練讓她們輪流和我配對。</p>

這四名二傳中，實力突出的除了黑川之外，還有另外一位名叫今野紫希。我之前并不太認識她，可是她確實技術很棒。我和黑川本身因為在一起練習很長時間，所以很有默契。但今野很快就能調整自己，然后配合上我的節(jié)奏。</p>

“跳的更高一點?！背嗥浇叹氝@樣向我要求，我訕訕開口：“為什么所有人都這樣說？”</p>

“因為腰腹力量充足加動作標準就能跳的更高。你跳的不夠高，那只有一個原因，你沒有用全力跳?？赡苁且驗橥瑫r代的對手都太矮小了，讓你潛意識里降低了自己的標準?！?lt;/p>

除此之外我最大的缺點，也就是空間感一般，這在我的扣球上也有體現(xiàn)。赤平教練指出，扣球時與球的距離以及擊球點的位置會影響球的落點與力度，同時對于破壞對方攔網(wǎng)也有很大影響。赤平教練讓我一定要掌握住最好的人球關系。</p>

而我也確確實實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真的很喜歡扣球的感覺，比起之前的停滯不前，現(xiàn)在我的技術不斷精進，我的內心被一種滿足感不斷填充。</p>

完全與我“春風得意”的狀態(tài)完全相反的是，男排那邊的二位，巖泉和及川過得都不怎么樣。巖泉表現(xiàn)出一點低沉，及川則是很強的焦慮和壓抑的情緒。</p>

每天晚上加訓結束后我們會一起回家，有時看見牛島也正好離開，我會遠遠向他打個招呼，而他也會朝我點點頭。牛島旁邊經(jīng)常會站著他同樣被召集的隊友們，其中有位灰白頭發(fā)的清秀男生時不時會偷瞄我，然后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飛速轉頭，靠近牛島小聲說點什么。</p>

在回去的路上，巖泉向我解釋：“他們請了鷲匠教練過來指導。就是白鳥澤高中部的男排教練?！奔按牶笃沧欤孟襦洁炝司洹罢骐y搞”。</p>

“他是個很強勢的人，也非常嚴格?！本瓦B并不喜歡背后議論別人的巖泉都忍不住發(fā)牢騷。我腦海中幻視出我爺爺?shù)拿嫒?，頓時對鷲匠教練沒了好感。</p>

可除此之外，他們兩個人就不肯對我多說幾句，只是簡單地說訓練很累，教練經(jīng)常罵人之類的話。我擔憂地問及川沒有和牛島吵架吧，談起這個巖泉倒是氣不打一處來，罵及川能不能老實點。少見的是及川沒有像往常那樣說些不著調的話激怒巖泉，反而只是揉揉被巖泉毆打的地方，簡單應下。</p>

其實我發(fā)現(xiàn)，除了我之外，周圍的人都很焦慮。也許牛島也除外，我很難想象他會焦慮。</p>

黑川同樣如此，她雖然優(yōu)異但是并算不上最突出的那個，可是全縣最后也只能選出一個正選二傳上場。</p>

是今野還是黑川，這是赤平教練需要考慮的事情。</p>

平心而論，今野的水平要高上一點點，而且她也比黑川更加擅長溝通交流，這是二傳很重要的技能。但是黑川的優(yōu)勢是與我配合默契，如果赤平教練打算把我當做全隊的進攻核心的話，對于團隊而言可能選擇黑川更好。只是這種想法也同樣令我內心別扭，就好像是因為我所以今野才落選一樣。</p>

我能想到的事，她們當然同樣也能想明白。所以雖然我們經(jīng)常在一起練習，我們之間的氛圍卻說不上輕松，兩位二傳明顯態(tài)度緊繃。</p>

但最后的選擇完全依靠赤平教練的判斷，只是她一直不動聲色，從表情上看完全看不出什么偏向。</p>

之后的一天，已經(jīng)到了解散時間，我需要加練，并且有排球上的疑惑想要找赤平教練，發(fā)現(xiàn)她好像去了隔壁男排的運動場，我只好從門口溜進去，也打算偷偷瞅幾眼巖泉和及川。</p>

男排的訓練時間好像比女排的晚，至少以我看過去所有選手都還在場。赤平教練正在和男排那邊的負責人說話，不遠處還站著一位個子矮小但還算矍鑠的老人，頭發(fā)花白，把手抱在胸前，板著臉。想必這就是傳說中那位鷲匠教練。</p>

我本來是想快速靠近找到赤平教練，在此期間偷瞄幾眼男生們就是，可是非常不湊巧的是，那位鷲匠教練正好叫停訓練，并且把及川叫到自己的身邊。我下意識放緩腳步，雖然相隔并不近，可他們的對話還是鉆入我的耳朵。</p>

“不需要太糾結于戰(zhàn)術與配合之類的事，在被打亂之后只要把球傳給牛島就行?！?lt;/p>

我聽見這句話的時候，時間好像停頓了一刻。啊，及川肯定特別討厭聽這種話，我腦海里只有這個想法。我忍不住抬起頭，往那邊看過去。</p>

及川面對著個子矮很多的鷲匠教練，為了表示尊敬頭一直低著，因為劇烈運動早已有點亂糟糟的劉海垂在額前，所以我也看不清他究竟什么表情?？墒撬€是開口反駁了，語氣平靜但又像被拉緊的弓弦，吊著一口氣。</p>

“可是，畢竟大家都想在全國展示自己，讓所有人有機會……”</p>

話并沒有說完就已經(jīng)被鷲匠教練打斷，他擺出一個停止的手勢，及川只好噤聲。</p>

“如果他們真的有足夠的才能的話，那還需要你去想辦法才發(fā)揮出他們更好的實力嗎？”</p>

這真是殘忍又真實的言語，及川一時并沒有做出回應，只是沉默。而我也聽入神，沒注意到其實赤平教練已經(jīng)結束談話，并且悄無聲息地靠近我，就站在我的旁邊。</p>

鷲匠教練下最后通牒，同時也是在解釋他自己的執(zhí)教理念：“看看那邊的學生們，每年都會來一遍，最后脫穎而出的有幾個？”</p>

“對于每年都會換血的高中球隊來說，我們教練能做的事非常少?！?lt;/p>

“將‘良才’加工打磨成最適合的形狀，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