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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 Chapter 34

梨花帶雨的堀川前輩非常惹人注目，雖然我們站在體育館的角落里，但是眾多隱蔽的視線如針刺。特別是等到我們回到大部隊中的時候，其他前輩們怒目橫眉，以為我對堀川前輩出言不遜，恨不得真的沖上來和我打一架。</p>

當然堀川前輩有為我說話，只不過哽咽的言語實在沒有說服力。我并沒有為自己辯解的心力，在簡單地為所有前輩都獻上一句“感謝為團隊所做的一切”之后，就率先離場。</p>

及川和巖泉追上我已經(jīng)是一段時間之后，想也知道他們兩個人氣王必定被眾多人擁躉，束縛著他們必須一個個好聲好氣應對。</p>

巖泉非常擔憂地詢問我和堀川前輩究竟說了什么，我剛要回答，又發(fā)覺好像很難解釋。</p>

“額，就是類似于‘忘了我’之類的話?！?lt;/p>

我們?nèi)硕汲聊耍瑢擂蔚臍庀浡?。片刻后，及川率先開口。</p>

“你這是哪里來的渣男發(fā)言??！”他瞪圓雙眼，不敢置信?！澳阏娴暮煤眯逕捯幌抡f話技巧吧！”</p>

這話我可不愛聽，我不允許別人質(zhì)疑我的素養(yǎng)，所以大喊道：“能傳達到位的話不是更重要嗎？堀川前輩肯定聽懂了，那是……感動的淚水！”</p>

“你確實是感動的淚水而不是被你罵哭了嗎？”</p>

“我根本沒罵她……大概?！痹捳f一半我自己都開始心虛。</p>

巖泉聽不下去了，出言制止我和及川的胡鬧，并且要求我把整件事講清楚一點。我扁著嘴開始從頭到尾轉(zhuǎn)述一番。</p>

“……我覺得她真的聽懂了，所以也算得上是個落得個結(jié)局了吧……”我補充道，聲音卻越來越小，手指不自覺揉揉鼻子。</p>

巖泉和及川對此有完全不一樣的看法。巖泉表示理解我，也覺得就這樣結(jié)束也不錯。</p>

及川一如既往地把重點歪到外太空，他說我誠實得像片削鐵如泥的刀刃，不把人刺傷流血不罷休。但又因為我總是正確的，所以連反駁和安慰的余地都沒有。</p>

我感到困惑：“你怎么一副代入感極強的樣子？”</p>

他轉(zhuǎn)過頭去，把雙臂抱在腦后，晃蕩蕩走在前面，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，語氣也輕飄飄：“因為我討厭受傷害～你要是這么對我說話，說不定我也會哭出來呢?！?lt;/p>

首先我不覺得及川有這么脆弱，其次我還是不理解他瞎代入干什么。</p>

“我不會說傷害你的話……”</p>

及川只是聳聳肩膀，不置可否，也語焉不詳。</p>

這個話題到此結(jié)束，之后及川插科打諢，我和巖泉也順勢下臺階，三人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只是事后我獨自一個人時會想，及川這個人果然別扭到甚至會習慣性折磨自己。</p>

可能和將近的春季選拔有關。我們只剩下兩次正式比賽，而他打敗白鳥澤的機會也只剩下兩次。正式成為隊長的及川，在他的控制欲被滿足的同時，壓力也隨之傾覆而來。而如今這個隊伍是否有與牛島一站之力，我只會保持沉默。</p>

黑川也是一樣，她非常急切又暴躁。黑川作為二傳手，光憑個人實力來說算得上第一梯隊，可是靈活性非常差。簡單說就是，如果隊友強，她也能發(fā)揮出更好的表現(xiàn)。但如果隊友比較弱，她不能像及川那樣把所有人的能力都發(fā)揮出來，反而會表現(xiàn)更差，甚至開始抱怨隊友。</p>

導致黑川與一年級的各位關系極速緊張，石崎作為隊長卻并沒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復雜事件，何況她本身就和黑川關系一般。</p>

我也沒什么辦法，現(xiàn)在的我正在矯正自己的壞習慣，逼迫自己正視能力不足的后輩，可很多時候還是略顯僵硬。</p>

就連橫山教練都看不下去，單獨找到黑川并且教訓她。</p>

“你有想過嗎，學生時代怎么可能會有隊友都會像高山、緒方那樣，她們可是足夠入選u15的水平，碰到一個都是走大運了！”</p>

“大家都是普通人，隊友也是普通人，我們就是要在這種情況下獲得勝利！”</p>

“可是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就是獲得不了勝利啊！”黑川性格也乖張又火爆，非常不服輸?shù)睾蜋M山教練回懟。我和石崎在旁邊尬站著，抬頭望天花板。</p>

老實說橫山教練人脾氣還挺好的，雖然他平時不喜歡管隊友生活與心理方面的瑣事，但也沒有很苛責我們，像是黑川當年不愿意剪頭發(fā)和前輩吵架，橫山教練最后也沒強迫她去剪。</p>

這次也一樣，橫山教練苦口婆心：“可是我們能改變現(xiàn)狀嗎？我們只有這些牌數(shù)。”</p>

這是事實，我看向黑川，果然她也噤聲，只是表情依舊很不滿。</p>

橫山教練回頭對著我和石崎說：“不過目前狀況確實不太好，高山，可能需要你加把勁……”</p>

可是黑川卻突然插嘴，語氣生硬又有一絲孤注一擲：“那教練，如果改變的機會到來了呢？您能下得了狠心嗎？”</p>

這句話可真是不禮貌。</p>

我緊盯橫山教練，生怕他對著黑川發(fā)火，甚至忘記去想黑川嘴里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。</p>

橫山教練愣了愣，半晌都沒說話。石崎緊皺眉頭，垂著腦袋目視地板。我的大腦這才開始轉(zhuǎn)，意識到黑川是在說等明年四月份招新時，選用一年級新正選。</p>

最終，橫山教練疲憊地回復：“我會考慮的?！?lt;/p>

我在回去的路上才終于遲鈍地想明白，在日本的前后輩嚴苛的制度下，如果一年級就被選為正選，會導致大批二年級可能整整三年都沒有上場的機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