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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 Chapter 17

春假期間我異常陷入倦怠，特別是前幾天還進入陰雨綿綿的天氣，讓整座城市都感冒發(fā)燒似的，不僅讓運動變得困難，夾著濕氣的冷風更是讓我無法招架。所以在一個陰沉的午后，我少見地沒去加練排球，而是窩在被窩里，支起小桌板，拿起很久都沒碰的類書籍開始看起來。</p>

巖泉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我剛好看完綿矢莉莎的《欠踹的背影》，描寫了一個非常規(guī)、無趣又陰濕的青春，宛如河堤旁滑溜的深綠色苔蘚，和今天的天氣倒是相得益彰。</p>

我現(xiàn)在的青春，倒是確實很像濕冷的蘚。</p>

接起巖泉的來電，原來這個鋼鐵般的男兒終于意識到我在女排內(nèi)部的風評：追逐及川而來打排球的戀愛腦少女，平時還老是板著臉。</p>

我像條蛇縮溜進被窩，差點把桌板打翻，一邊用了無生趣的聲線回答巖泉的問題：“澄清？我都不知道從何澄清起，何況這個好像確實是真的?！?lt;/p>

“喂?！睅r泉意外地語氣一本正經(jīng)，“你是為了你自己才來打排球的。及川只不過是契機而已?！?lt;/p>

我稍微愣住，為了逃避馬上回應這句話，還下意識把移動電話從左耳換到右耳。</p>

半晌，我才說：“……阿一，你真的很嚴格?！?lt;/p>

“是你太消極了吧?！睅r泉吐槽說?！拔业故窍Ｍ隳芊e極一點。”</p>

“不過……這件事很難解決?！蔽移教稍诖采?，腦子里閃過這些天發(fā)生的事，“最初的印象已經(jīng)形成，已經(jīng)很難通過努力去改變?，F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管我做什么對方都不太爽?！?lt;/p>

“何況還有黑川。目前有種我站隊黑川的氛圍。我如果想要緩和與前輩的關系的話，必須與黑川拉開距離，這個我也很難做到啊?！?lt;/p>

手機對面的巖泉聽起來比我還覺得困擾，我仿佛能幻視他腦內(nèi)飛速運轉的樣子。我閉上眼睛，嘆口氣，向巖泉保證：“前輩們也不是那邊不講理的人，目前看起來不會影響到比賽的?！?lt;/p>

“如果是這樣就最好了。”</p>

當然，這時的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后面發(fā)生的事。我初中畢業(yè)典禮回想起這次和巖泉的談話，感慨這個世界的所有事情果然是一環(huán)扣一環(huán)，猶如蝴蝶效應般最終卷起毀滅性的風暴。</p>

總之，至少現(xiàn)在我還是沒把這一切太放在心上。巖泉打電話過來也還有其他的事情，他問我生日那天要不要出來慶祝。</p>

我的生日在3月的最后一天，同時也是開學的前一天。我全家人沒有慶祝節(jié)日的習慣，所以像是之前在日本特別火的圣誕節(jié)或者情人節(jié)，我都一點表示都沒有，看見全校的學生都狂熱地過節(jié)反而驚了我一下。情人節(jié)時及川還很不要臉的問我要巧克力，我只能茫然地和他大眼瞪小眼。</p>

后面我才知道一些本土習俗，本命巧克力和義理巧克力之類的，還有圣誕節(jié)互送禮物?？墒俏依淠囟⒅按ㄗ雷由弦呀?jīng)堆成山的巧克力，還有各種粉色可愛的卡片，不知道怎么會缺我的一個。</p>

順便說一句那些巧克力及川一個人根本吃不完，所以照例分送了一些給我和巖泉。我和巖泉都苦著臉，仿佛手里的不是巧克力而是燙手的炸彈，扔也不是吃也不是。</p>

生日自然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活動，在美國的時候也只是會和父母出去吃飯，然后收到他們送的禮物而已。</p>

所以我和巖泉說我沒有和朋友出去慶祝生日過，不知道應該做什么。巖泉可能以為我在賣慘，他費勁思考一番，最后問我要不要去看看風景。</p>

“你初中才回日本的話，有逛過仙臺嗎？要不要去一些旅游觀光點？”</p>

我確實沒有去過，之前只是在大街上晃蕩很久罷了。</p>

“或者去RounD1？女生好像比較喜歡這種地方……”</p>

我歪頭想了想，說：“我想去看東北大學的魯迅先生紀念碑?！?lt;/p>

“……”巖泉被我搞得無話可說，“你只有這種時候才和你的臉感覺很匹配。”</p>

“我是少女，不像天野遠子前輩嗎？”但是巖泉完全沒有聽懂我的玩笑話，讓我覺得很遺憾。</p>

就這樣，我生日的行程暫時定下。不過再次之前的日子，我還是打起精神去加練排球，黑川邀請我去她小學時經(jīng)常去的排球俱樂部。本來巖泉有讓我去和男生們打，但是想著黑川畢竟是自己的二傳，還是和她一起會更加方便。</p>

縣內(nèi)有名的會打排球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各個俱樂部起步的，然后會傳遍縣內(nèi)。所以黑川之前才會說我是黑馬，因為沒人認識我。</p>

“我們俱樂部也有個很高的孩子，就比我們小一歲。不知道今天來沒來……”黑川環(huán)顧四周，最終發(fā)現(xiàn)了那個突出的身影。</p>

“就是那個?！?lt;/p>

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，然后怔住。</p>

也是位黑頭發(fā)的女生，留著到耳下的短發(fā)，圓圓的有點像蘑菇頭。劉海則有點像m型，眼睛大大的，長得很乖巧。最矚目的是她的身高，還未升上初一就已經(jīng)近170了。</p>

“好像叫天內(nèi)葉歌。應該也是打主攻，聽說會去上升陽女子中學?！焙诖ㄌ羝鹈?，嘆口氣，“會成為我們的對手吧。”</p>

“……確實。”我掩蓋自己的情緒，繼續(xù)和黑川練習起來。</p>

然后日子就這樣度過，其中并沒有特別的事情發(fā)生。我每天晨跑、學習、練習排球循環(huán)往復，實哥偶爾看著我會感慨說我之前嫌棄自己太閑了而坐立不安，現(xiàn)在反而忙得不像中學生。</p>

“開學之后就離預選賽不遠了?！蔽疫@樣回答，雖然我依舊沒什么執(zhí)著心，但如果因為我的失誤導致隊伍落敗，那可真是會很不舒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