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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師劍圣

高朝世把裴旻帶到了宮城東北部的新射殿。</p>

進到宮內(nèi)，對裴旻道：“裴劍圣需要沐浴更衣否？”</p>

“可?！?lt;/p>

高朝世又帶著裴旻進了洗浴處，宮女已備好了浴盆，燒好了熱水。</p>

裴旻把又臟又破的衣服盡數(shù)脫下，跨入浴桶，仰躺著，大剌剌享受著宮女搓澡。</p>

幾十年的老污泥隨著宮女的纖手漱漱落下。</p>

高朝世轉(zhuǎn)身離開，去膳房吩咐準備午食。</p>

洗了足足一個時辰，裴旻渾身上下洗得白里透紅，才依依不舍從浴盆里起來。</p>

擦拭干凈身子，穿上侍女們早已準備好的嶄新袍服，仿佛換了一個人，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。</p>

宮女們又侍候裴旻將須發(fā)梳理得整整齊齊。</p>

此時的裴旻劍眉入鬢，鳳目微瞇，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危，渾身散發(fā)出王霸之氣。</p>

哪里還是落魄老卒的模樣。</p>

宮女把裴旻帶到了正殿，高朝世早已坐在龍書案一側(cè)等候，案上，擺滿了各色精美菜肴和各種美酒。</p>

“聽說裴劍圣喜歡飲酒，小夷姑娘讓雜家備了些美酒，招待裴劍圣?！备叱佬Σ[瞇道。</p>

裴旻銀色眼眸一亮，笑道：“小夷姑娘和公公有心了?！?lt;/p>

也不謙讓，坐下來，拿起一瓶花雕，往自己和高朝世杯中倒?jié)M。</p>

高朝世連連道：“怎能讓裴劍圣為雜家倒酒，該雜家來才是！”</p>

“一樣。來，喝！”</p>

裴旻端起杯，一仰脖而盡。</p>

高朝世也端起酒杯，一口氣喝了。</p>

酒一下肚，話匣子打開。</p>

裴旻曾經(jīng)和高朝世的養(yǎng)父高力士同殿為臣，回想起當年玄宗朝舊事，唏噓不已。</p>

說起當年宮中夜宴，以燭為柴，紅毯百里，宮殿所到之處，酒宴無不遍及，君臣同樂，將帥共醉。</p>

那便是一百五十年前，也是在這興慶宮，玄宗皇帝和楊貴妃的宮殿。</p>

也是除夕前后。</p>

說得高朝世也頗為感懷，他今年七十余歲。他的養(yǎng)父高力士到晚年才收養(yǎng)了他，那時候距離安史之亂已經(jīng)過去了五十年。</p>

這些回憶，他也曾聽養(yǎng)父說過。</p>

二人邊喝邊說，便說到了十八年前那個雪夜，高朝世護送太后回宮的那一戰(zhàn)。</p>

裴旻道：“那魚天恩號稱大內(nèi)第一高手，但以吾觀之，你才是大內(nèi)第一高手。你的氣息幽然莫測，想必離捅破那層窗戶紙不遠了罷？”</p>

“都是托了小夷姑娘的福，近日略有感悟?！备叱乐t遜道。</p>

他悟性既高，又得到《玄黃冊》，日夜鉆研之下，修為自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。</p>

裴旻想起昨日那個盛氣凌人的小姑娘，不由得訝然。</p>

只見高朝世微微一笑，“小夷姑娘還說，裴劍圣雖然還沒到天境，但若放開修為，絕對可以硬剛天境。便是打敗少凈天高手，也并非不可能?！?lt;/p>

裴旻搖搖頭，端起酒杯，垂眸飲酒，“我心脈受損，實力發(fā)揮不出全盛時的一半。”</p>

“裴劍圣是少主的業(yè)師，等將來少主登基，取得皇家秘庫的鑰匙，那里面總有對癥的寶物?！?lt;/p>

“但愿如此?！?lt;/p>

午食接近尾聲，兩人又說到了十八年前的雪夜，春明門前那一戰(zhàn)。</p>

“那魚天恩如何？”</p>

高朝世瞇起眼，緩緩搖頭，“不知。”</p>

裴旻詫然，“你們不是交手了么？”</p>

“確切地說，是雜家和他的兩萬軍馬交了手。雜家毒殺了他的七千人馬，他們便退了。呵呵，不瞞裴劍圣，雜家頗學了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?！?lt;/p>

高朝世道。</p>

裴旻笑道：“臨陣對決，能殺敵便是好手段，分什么上不上臺面？不過，這魚天恩，還真夠隱忍的?！?lt;/p>

“是啊！修行界都道是雜家擊敗了魚天恩，雜家才是真正的大內(nèi)第一。其實內(nèi)情只有雜家和魚天恩知道，這大內(nèi)第一的名頭，他不在乎，雜家更不在乎。”</p>

“將來總有交手一天，到時高下立判?！?lt;/p>

裴旻雖然修為受損，但好斗之心絲毫無損。</p>

高朝世哈哈一笑，“裴劍圣說的是。到時，裴劍圣是賭魚天恩勝，還是賭雜家勝?！?lt;/p>

裴旻端著酒杯，回頭瞅了他一眼，哂然道：“你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便能突破天境，他魚天恩再厲害，還能上天不成？”</p>

天境，已經(jīng)天上。</p>

……</p>

陪著裴旻用過午食，高朝世便到平康坊找寧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