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異變陡生。</p>

顧劍辰仿佛是被手中那塊令牌的冰冷觸感驚擾，下意識地，微微側(cè)過了頭。</p>

他的動作幅度很小，甚至帶著幾分不自覺的意味，卻精準地，讓謝清寒的指尖，落在了空處。</p>

她的手，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。</p>

離他的臉頰，不過寸許。</p>

那寸許的距離，卻宛若天塹。</p>

大殿內(nèi)的空氣，再度凝固。</p>

方才那點好不容易升起的溫情，被這一個不著痕跡的閃躲，擊得粉碎。</p>

謝清寒的手指，在空中微微蜷縮了一下，然后緩緩收回，攏入了寬大的袖袍之中。</p>

她沒有再看他，只是平靜地轉(zhuǎn)向一旁，仿佛剛才那個試圖觸碰的動作，從未發(fā)生過。</p>

但顧劍辰的舌尖，卻已經(jīng)品嘗到了一股全新的滋味。</p>

那濃稠的、帶著占有欲的暗紫色巖漿，并未消退，反而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落空感，而變得更加滾燙焦灼。</p>

其中，還混入了一絲……困惑與薄怒的辛辣。</p>

叮！檢測到目標謝清寒產(chǎn)生‘求而不得的焦灼’、‘被忽視的薄怒’等復(fù)合情緒……</p>

情緒結(jié)算中……獎勵小幅提升……</p>

很好。</p>

顧劍辰在心底，露出一抹無人察覺的微笑。</p>

目的，已經(jīng)達到。</p>

他親手將她推上了神壇，逼她為了自己與世界為敵。</p>

現(xiàn)在，他又要親手，在這座神壇與他之間，劃下一道看不見的界線。</p>

他要讓她看得到，卻摸不著。</p>

讓她時刻處于一種……想要靠近，卻又被推開的焦灼之中。</p>

他不再去看她，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。</p>

他低下頭，將全副心神，都投入到了手中那塊漆黑的令牌上。</p>

這塊令牌入手冰冷，上面鐫刻的魔紋繁復(fù)而詭異，似乎蘊含著某種活物般的邪異力量，正不斷地散發(fā)出陰冷的氣息，試圖侵蝕他的神魂。</p>

但他體內(nèi)的《逆心魔典》自行流轉(zhuǎn)，輕易便將這股侵蝕之力化解于無形。</p>

“這令牌上的魔氣……”</p>

他伸出指腹，輕輕摩挲著那些詭異的紋路，像是自言自語，又像是刻意說給身邊的人聽。</p>

“有些古怪?！?lt;/p>

“并非尋常魔修所有。”</p>

他知道，戒律堂的風(fēng)波，僅僅是一個開始。</p>

他親手點燃的這把火，才剛剛燒起來。</p>

而這塊令牌，就是他投下的第一塊，足以將火勢引向整個修真界的干柴。</p>

謝清寒沉默地站在他身側(cè)，看著他專注研究令牌的側(cè)臉。</p>

他沒有再尋求她的庇護，沒有再追問那個關(guān)于“孰輕孰重”的答案。</p>

他拿到了他想要的“信任”和“戰(zhàn)利品”，然后，就將她晾在了一邊。</p>

仿佛她方才那一番驚天動地的維護，只是他計劃中一個理所當然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</p>

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，從她心底升起。</p>

她不喜歡這種感覺。</p>

這種……他明明就在眼前，卻又隔著什么的，失控感。</p>

顧劍辰的指尖，沿著令牌背面一道極其隱晦的刻痕滑動，那正是他之前感應(yīng)到另一股古老死寂氣息的源頭。</p>

他找到了接縫處，神識微動，指尖灌入一絲微弱的靈力。</p>

“咔噠?！币宦曒p響，在死寂的大殿中，突兀得如同驚雷。</p>

那堅不可摧的魔道令牌，竟從中斷開了。里面，并非實心，而是中空的。</p>

一枚被歲月侵蝕得幾乎看不出原貌的、破碎的玉簡殘片，靜靜地躺在其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