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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使只剩一縷殘魂，也能重塑肉身，是修真界夢寐以求的圣藥。</p>

她指尖微動，丹藥化作一道溫潤的流光，就要送入顧劍辰的唇間。</p>

就在此刻，那緊閉的眼睫，顫動了一下。</p>

顧劍辰，睜開了眼。</p>

他眼眸清明，沒有半分剛醒的迷蒙。</p>

他就那樣平靜地，看著懸停在自己唇前半寸的丹藥流光，也看著她僵在半空的手。</p>

謝清寒的身體繃緊了。</p>

“辰兒，你醒了？快，把這個服下，對你的神魂有好處。”她試圖讓語氣溫和，卻掩不住顫抖。</p>

顧劍辰?jīng)]有回應(yīng)。</p>

他只是轉(zhuǎn)動眼珠，看向她，然后，做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。</p>

他偏過了頭。</p>

用最安靜的方式，避開了那枚價值連城的丹藥。</p>

一個簡單的動作，卻是一記無聲的耳光，狠狠扇在謝清寒的臉上。</p>

她所有的關(guān)切、補償、珍寶，都被他用這種最輕描淡寫的方式，拒之門外。</p>

比任何惡毒的言語都傷人。</p>

“為什么？”她的手還舉在那里，聲音沙啞。</p>

顧劍辰終于有了反應(yīng)。</p>

他抬起手，卻不是去接那丹藥，而是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手腕。</p>

他掌心溫度微弱。</p>

“師尊的丹藥，太貴重?！?lt;/p>

他語氣平淡，陳述著一個事實。</p>

“弟子，受不起?！?lt;/p>

四字，如四柄冰錐，釘入謝清寒的心臟。</p>

她看著他，看著那張依舊俊美卻滿是疏離的臉，看著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。</p>

那只手沒有用力，只是搭在那里，卻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，將他們徹底隔開。</p>

“沒有什么受不起的！”她脫口而出，情緒有些失控，“我的所有，都是你的！只要你能好起來……”</p>

“好起來？”顧劍辰打斷她，輕輕重復(fù)了一遍，像在咀嚼一個笑話。</p>

他松開她的手腕，撐著冰玉床，緩緩坐了起來。</p>

衣衫滑落，露出胸膛上猙獰交錯的傷疤，那是輪回臺留下的烙印。</p>

他抬起頭，直視她的雙眼。</p>

那雙墨色的瞳孔里，沒有恨，沒有怨，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，平靜得讓她恐懼。</p>

她張了張嘴，卻什么也說不出來。</p>

是啊，他道心大成，修為精進，甚至窺破了天機。</p>

從任何一個角度看，他都比以前更“好”。</p>

可她寧愿他還是從前那個會沖她偏執(zhí)撒嬌、會用盡手段只為博她關(guān)注的少年。</p>

“師尊?！鳖檮Τ皆俅伍_口，語氣里甚至帶上了一點困惑。</p>

“你不是一直希望弟子能早日獨當(dāng)一面，能勘破大道么？”</p>

“如今，弟子做到了?！?lt;/p>

“你怎么……看起來不太高興？”</p>

他話音落下，視線掃過她手中那枚九轉(zhuǎn)還魂丹，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、冰冷的弧度。</p>

“此丹能救殘魂，卻救不了心魔纏身之人?！?lt;/p>

“師…尊…，你說對嗎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