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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道月白色的背影，孤絕，清冷，卻也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蕭索。</p>

顧劍辰安靜地站在她身后，垂下眼簾，將自己所有的鋒芒與喜悅都收斂起來，重新變回那個純良無害的少年。</p>

他知道，此刻的沉默，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。</p>

他在等待。</p>

等待她心中那份名為“愧疚”的情緒，徹底發(fā)酵、成熟。</p>

許久，謝清寒才終于開口，聲音被山風(fēng)吹得有些飄忽。</p>

“今日之事，你可會怪我？”</p>

顧劍辰抬起頭，望著她的背影，輕輕搖頭。</p>

“弟子不敢?！?lt;/p>

“不是不敢，”謝清寒轉(zhuǎn)過身，那雙幽深的鳳眸緊緊地鎖住他，“是會不會?！?lt;/p>

她的逼問，讓空氣都凝滯了。</p>

顧劍辰?jīng)]有立刻回答。</p>

他只是看著她，那雙清澈的眼睛里，慢慢蓄積起一種復(fù)雜的情緒，有委屈，有依賴，還有一絲少年人獨有的、不知所措的偏執(zhí)。</p>

他上前一步，走得更近了些。</p>

“弟子只會怪自己?！?lt;/p>

他的聲音很輕，帶著方才哭過的沙啞。</p>

“怪自己修為低微，不能為師尊分憂，反而處處讓師尊為難?！?lt;/p>

這番話，再次精準(zhǔn)地戳中了謝清寒的痛處。</p>

她最怕的，就是他這樣想。</p>

她伸出手，想要像往常一樣，撫摸他的頭頂，手伸到一半，卻又頓住了。</p>

她發(fā)現(xiàn)，眼前的少年，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長高了許多。</p>

她需要微微仰頭，才能看清他的臉。</p>

這個認(rèn)知，讓她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、難以言喻的失落感。</p>

仿佛有什么珍貴的東西，正在悄悄地脫離她的掌控。</p>

叮！檢測到師尊謝清寒‘占有欲’情緒出現(xiàn)異常波動……+1800000！</p>

顧劍辰捕捉到了她細(xì)微的失神。</p>

他順勢垂下頭，將那份脆弱與黯然演繹得淋漓盡致。</p>

“師尊，”他啞著嗓子，像一只被拋棄的小獸，在發(fā)出最后的嗚咽，“弟子是不是……很沒用？”</p>

謝清寒的心，被這句話狠狠地攥了一下。</p>

她再也無法維持那份清冷，收回懸在半空的手，一把將他攬入懷中。</p>

這個擁抱，不再是長輩對晚輩的安撫。</p>

它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，緊得讓顧劍辰的骨頭都有些發(fā)疼。</p>
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，她身體的輕微顫抖，以及胸膛里那顆失序的心跳。</p>

“不許胡說?！?lt;/p>

謝清寒的聲音，就響在他的耳邊，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后怕與疼惜。</p>

“你很好。”</p>

“是這世上，最好的人?！?lt;/p>

顧劍辰安靜地靠在她的懷里，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清冽的冷香。</p>

他的手，在寬大的袖袍下，悄然運轉(zhuǎn)起《逆心魔典》的心法。</p>

一縷比發(fā)絲更纖細(xì)、肉眼與神識都無法察覺的、純黑色的魔念，從他的指尖逸散而出。</p>

它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，悄無聲息地，順著兩人相貼的衣物，緩緩地，融入了謝清寒的身體。</p>

種魔，已成。</p>

顧劍辰緩緩抬起手，輕輕地，回抱住了她。</p>

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處，無人看見他此刻的表情。</p>

那是極致的愉悅，是得償所愿的瘋狂，是獵人終于為自己最珍愛的獵物，套上了第一道枷鎖的、病態(tài)的滿足。</p>

“師尊，”他的聲音悶悶地傳來，帶著濃重的鼻音，“有你這句話，就夠了?！?lt;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