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夾河之戰(zhàn)：常茂發(fā)難

天幕流轉(zhuǎn)，映出建文三年三月二十二日深夜的河北曠野。寒風(fēng)蕭瑟，星月無光。</p>

畫面中，剛剛經(jīng)歷白日慘烈廝殺的燕王朱棣，竟只帶著十余名心腹親衛(wèi)，悄然潛至盛庸龐大的軍營附近。</p>

他們尋了一處背風(fēng)的土坡，席地而坐，甚至燃起了微弱的篝火取暖。</p>

火光映照著朱棣年輕而疲憊卻依舊銳利的臉龐，以及親衛(wèi)們警惕環(huán)顧四周的眼睛。遠(yuǎn)處，南軍營地的燈火如同繁星，近在咫尺！</p>

奉天殿廣場上，只有一片麻木的死寂。習(xí)慣了，真的習(xí)慣了。</p>

看著天幕上燕王那近乎囂張的舉動，再想想那如同詛咒般的“勿傷朕叔”圣旨，所有人都明白接下來會發(fā)生什么。</p>

果然！</p>

晨曦微露，畫面清晰起來。只見朱棣等人剛起身，四周土坡后、樹林間，已冒出密密麻麻的南軍士兵！</p>

弓弩上弦，長槍如林，寒光閃爍，將小小的土坡圍得水泄不通！氣氛瞬間緊繃到極致！</p>

然而，接下來的一幕，讓洪武時空的人們連罵都懶得罵了。</p>

只見被重重包圍的朱棣，非但沒有絲毫慌亂，反而從容地整了整衣甲，翻身上馬！</p>

他勒轉(zhuǎn)馬頭，目光平靜地掃過周圍殺氣騰騰卻眼神閃爍的南軍士兵，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。然后，他猛地一夾馬腹！</p>

“駕！”</p>

駿馬長嘶，朱棣竟無視那無數(shù)對準(zhǔn)他的刀槍箭矢，催動戰(zhàn)馬，不閃不避，徑直朝著包圍圈最厚實的方向沖去！他身后的親衛(wèi)也緊隨其后，悍然沖鋒！</p>

更讓人瞠目的是，面對這直沖而來的“靶子”，圍堵的南軍士兵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！</p>

前排的弓弩手手指搭在扳機上不住顫抖，額角冷汗涔涔，卻無一人敢松開！</p>

后排的長槍兵下意識地想要刺出，卻被同伴死死拽住，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無奈——那道圣旨，比敵人的刀鋒更可怕！</p>

包圍圈如同被熱刀切開的黃油，在朱棣一往無前的沖鋒面前，竟自動“裂開”了一道縫隙！</p>

燕王一行人，就在無數(shù)南軍士兵呆滯、憋屈、敢怒不敢言的注視下，引馬長鳴，揚長而去！只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彌漫的荒謬感。</p>

“呵……”廣場上不知是誰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嗤笑，充滿了諷刺。連龍椅上的朱元璋，看到此景，也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，重重地靠回椅背，連罵“蠢貨”的力氣似乎都沒了。</p>

-</p>

奉天殿側(cè)門厚重的門簾被掀開，太子朱標(biāo)臉色帶著一絲疲憊和揮之不去的陰郁，一手牽著年僅十二歲、神情有些懵懂的湘王朱柏，另一手則抱著三歲多、粉雕玉琢卻似乎被殿內(nèi)氣氛嚇到、正小聲抽噎的皇孫朱允炆。</p>

他正準(zhǔn)備將弟弟和兒子送到后宮交給各自的乳母安置。</p>

就在這時，一個高大魁梧、身著國公蟒袍的身影斜刺里竄了出來，毫不客氣地攔在了朱標(biāo)面前。正是鄭國公常茂！</p>

常茂那張本就帶著幾分桀驁的臉上，此刻更是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怨氣和挑釁。</p>

他目光先是在朱允炆那掛著淚珠的小臉上掃過，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，隨即又落到朱標(biāo)牽著朱柏的手上，嘴角咧開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。</p>

“喲！太子姐夫！”常茂的聲音又響又亮，刻意得刺耳，“這又是湘王殿下，又是允炆皇孫的，好一副兄友侄恭、父慈子孝的場面啊！”</p>

他往前湊了湊，壓低了聲音，卻足以讓周圍幾個侍從聽得清清楚楚，話語如同淬毒的刀子：</p>

“可惜啊，都是白費功夫！您這寶貝兒子允炆，”他伸手指了指朱標(biāo)懷里的朱允炆，嚇得小孩往朱標(biāo)懷里直縮，“將來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！第一個被他弄死的親叔叔，”</p>

他另一只手猛地指向旁邊無辜的朱柏，“就是這位湘王殿下！活活燒死在王府里！嘖嘖，那叫一個慘！”</p>

朱柏被他指得一哆嗦，小臉?biāo)查g煞白，下意識地抓緊了兄長的手。</p>

朱標(biāo)的臉更是“唰”的一下變得鐵青！常茂這渾人，以前雖然跋扈，但對他這個姐夫兼太子，至少表面上還維持著基本的恭敬，更會看在親外甥朱允熥的份上有所顧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