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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太宗挪出太廟

天上放的那些血腥場面，可沒因為換了年號就消停。</p>

嘉靖元年的雪剛化完，紫禁城里頭，更大的風(fēng)暴已經(jīng)在醞釀了。</p>

鏡頭猛地拉近：</p>

一條泥巴路上，孤零零跑著一輛青布棚馬車。</p>

突然，“嗖嗖嗖”三支閃著藍光的毒箭，帶著嚇人的破風(fēng)聲，狠狠釘在車轅上！</p>

箭桿還在嗡嗡抖呢，離車里那個臉白得像紙、眼神卻像餓狼一樣的文官——剛被貶到南京當(dāng)小官兒的張璁——的喉嚨就差三寸！</p>

這家伙倒好，猛地推開車門，也不怕危險，一把拔出那深深扎進木頭里的毒箭，高高舉過頭頂，沖著京城方向就吼開了：</p>

“陛下！那些奸臣想弄死我滅口??！我張璁就算死一萬次，粉身碎骨，也得給您爭回這父子名分！說到做到——！”</p>

“好！好一條不要命的瘋狗！”</p>

奉天殿里，朱元璋“啪”地一拍龍椅扶手，震得筆架亂跳。</p>

他放聲大笑，眼里全是那種近乎殘忍的欣賞！</p>

他指著天上張璁舉著斷箭的畫面，對旁邊認真看的太子朱標眉飛色舞地說：</p>

“標兒！瞧見沒？小狗兒想出頭，就得有這股子狠勁兒！豁出命去，咬住老狗的喉嚨，死也不松口！”</p>

好像專門應(yīng)和他這聲笑似的，天上畫面猛地一轉(zhuǎn)！</p>

金碧輝煌的奉天殿（嘉靖朝）。</p>

年輕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臉沉得像水，眼神再沒半點猶豫。</p>

他提起朱筆，在一份特旨上狠狠一劃。</p>

旁白的聲音冷得像冰錐子：“皇帝被刺殺這事兒徹底激怒了，撕破臉了！緊急下詔：升張璁、桂萼當(dāng)翰林學(xué)士，專門管禮儀！皇帝的刀，這回直接捅進文官集團的心窩子了！”</p>

首輔楊廷和的反擊，比所有人想的都快、都狠！</p>

畫面切到文華殿。嘉靖三年的寒風(fēng)夾著小雪，從門縫往里鉆，可凍不住殿里那騰騰的殺氣。</p>

首輔楊廷和，頭發(fā)胡子都白了，穿著最高級的官袍玉帶，竟然領(lǐng)著黑壓壓一大片望不到頭的文武官員，齊刷刷跪滿了冰冷堅硬的金磚地！</p>

他雙手高舉一份奏折，額頭“咚”地磕下去，聲音蒼老但字字像刀子，直戳皇帝寶座：</p>

“陛下您要是鐵了心違背祖宗禮法，為了私情亂了正統(tǒng)，老臣……死也不敢接您的旨！只能求您放我回家養(yǎng)老了！求陛下……開恩！”</p>

他身后，幾百號官員像排練過一樣，齊聲高喊：“臣等附議！求回家養(yǎng)老！”</p>

那聲音震天響，帶著同歸于盡的勁兒，像無數(shù)把看不見的刀子，頂住了年輕皇帝的喉嚨！</p>

整個大殿死靜。掉根針都能聽見。</p>

寶座上，才十七歲的嘉靖帝朱厚熜，臉上一點怒意都沒有，反而慢慢勾起一抹有點邪氣的笑。</p>

他伸出細長的手指，從太監(jiān)捧著的紅漆托盤里，拈起了那支代表生殺大權(quán)的朱筆。</p>

筆尖蘸飽了鮮紅如血的朱砂，懸在楊廷和那份“求回家”的奏折上。</p>

一點沒猶豫，手腕往下一沉，一個血淋淋的大“準”字，像潑出去的血，瞬間蓋滿了整份奏折！</p>

“好！痛快！”朱元璋“噌”地從龍椅上站起來，眼睛像餓狼一樣放光，興奮得胡子頭發(fā)都抖！</p>

他用力一揮手，像要砍掉千百顆人頭，“這老狗自己把脖子送到刀口下了！不砍還等什么？！趁他病，要他命！”</p>

他聲音猛地拔高，帶著濃濃的血腥味，響徹整個奉天殿：</p>

“凡是楊廷和的門生、朋友、同黨！不肯寫血書痛罵楊廷和祖宗八代、跟他劃清界限的——統(tǒng)統(tǒng)革職查辦，攆出京城，這輩子別想當(dāng)官了！這場‘大禮議’——”</p>

老皇帝的聲音興奮得嘶啞了，像地獄里燒起來的火，“給我使勁燒！燒得更旺！燒到把那鄉(xiāng)下藩王（指嘉靖生父）的牌位，直接拱進太廟正殿才停！”</p>

臺階下的功臣們被這沖天殺氣激得熱血沸騰，轟然叫好，房頂都快震塌了！</p>

只有燕王朱棣，死死盯著天上楊廷和被太監(jiān)“扶”著、踉蹌出宮的白頭發(fā)背影，一股刺骨的寒氣，悄沒聲兒地從他脊梁骨爬滿全身。</p>

老爹這會兒狂笑揮斥的樣子，跟天上放他誅方孝孺十族時的眼神……簡直一模一樣！</p>

“標兒，過來。”朱元璋臉上的狂笑像潮水一樣唰地退了，瞬間冷得像深潭。</p>

朱標心里一緊，趕緊小步上前，彎腰湊到御案邊，像個最聽話的學(xué)生。</p>

老皇帝枯瘦得像鷹爪子的手指，重重戳著天上定格的畫面——一邊是張璁那張怨毒扭曲、跟瘋子似的臉，一邊是楊廷和那僵硬得像尸體、卻又充滿威脅的背影。</p>

“看明白沒？”</p>

朱元璋的聲音又低又慢，每個字都像結(jié)了冰，</p>

“文官打架，從來不是為了什么狗屁‘禮法’對錯！”</p>

他指頭快戳破光影了，</p>

“他們爭的，是權(quán)力！是朝廷里誰說了算！</p>

是子孫后代世世代代的榮華富貴！</p>

年輕的想踩著老骨頭的尸體往上爬，老的想摁死小的保住位子……</p>

這就是一窩子搶食兒的鬣狗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