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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棣的決心

天幕映照出建文二年九月初十的金陵城。</p>

奉天殿（建文朝）內(nèi)，旨意宣出，字字清晰，回蕩在洪武十三年的奉天殿：</p>

“擢鐵鉉為山東布政使，參贊軍務，加兵部尚書銜！”</p>

“封盛庸為歷城侯，授平燕將軍?。　?lt;/p>

“擢都督陳暉、平安為副將！”</p>

“著令各部，整軍備戰(zhàn)，收復德州、保定、滄州！”</p>

畫面隨之切換——</p>

盛庸、鐵鉉、平安、陳暉等人的將旗再次高高飄揚！</p>

南軍兵鋒所指，德州、保定、滄州等地，象征燕軍的黑色區(qū)域正被代表建文朝廷的赤色重新覆蓋。</p>

洪武朝堂上，壓抑的氣氛悄然松動一絲。不少文臣武將，尤其是那些更傾向朝廷正統(tǒng)的官員，臉上露出“早該如此”的神情。</p>

“呼……”一位后排六品文官忍不住吁氣，自覺失態(tài)掩口，眼中慶幸難掩。</p>

身旁相熟御史湊近，氣音低語：“李景隆……唉！早若如此，何至于損兵數(shù)十萬，喪師失地？換上盛庸、平安這等宿將，再佐以鐵鉉這等智勇忠直之士，局面……總算穩(wěn)住些了。”</p>

另一側(cè)，身著伯爵常服的老勛貴捋須頷首，對身邊人道：“燕藩雖兇悍，然其地不過河北一隅。先前勢如破竹，實賴李景隆無能送予！如今朝廷換將整軍，燕王再想勢如破竹，難了！”</p>

他頓了頓，聲音更低，“怕就怕僵持下去，勞民傷財，最終……還是要回到那張桌子上來談。”</p>

兵部郎中憂心補充：“談，也需有實力為后盾。關鍵在建文天子，萬萬不可再犯識人不明、臨陣換將之錯！否則，縱有十個盛庸、平安，也經(jīng)不起廟堂瞎折騰！”</p>

這些低語如同暗流涌動。</p>

人們對天幕中出現(xiàn)的名字已不如最初驚懼。只要不像鐵鉉那般驚世駭俗，像陳暉、平安這些名字，更多是“哦，是他”的了然。</p>

至于副將陳暉本人，茫然站在武將班列靠后，聽著隱約提及自己的議論，下意識左右四顧，尚未意識到那“陳暉”就是自己。</p>

朱棣立于丹墀下稍偏處，與群臣保持著一點微妙的距離。</p>

親王常服一絲不茍，他微微垂首，目光落在光潔的金磚上，仿佛穿透時空，死死釘在天幕上那片正被赤色蠶食的燕軍“疆域”。</p>

建文朝廷這番人事變動和戰(zhàn)略反攻，像冰冷的鐵箍，勒緊了他的心臟。</p>

僵局……談判？</p>

朱棣心中冷笑。他仿佛看到兵困糧乏、四面楚歌的未來。</p>

就在這時，廊下那刺耳的聲音，如同淬了劇毒的鋼針，不受控制地、無比清晰地在他腦海中炸響，每一個字都帶著藍玉那特有的粗糲和毫不掩飾的鄙夷：</p>

“瞅瞅！沒了我?guī)煾咐罹奥≡趯γ娼o他‘幫襯’著，咱們這位燕王殿下的手段……嘖嘖嘖，稀碎！真他娘的稀碎！”</p>

“濟南城下差點被砸成肉醬，牌位跟前憋成了王八，糧道讓人抄得底兒掉，德州也讓人家拿回去了……嘿嘿！”</p>

“這還沒到冬天呢，北平城那點老底兒，夠他朱老四折騰多久？老子倒要看看，沒了李景隆這塊‘墊腳石’，他這靖難的大戲，還能自個兒在臺上蹦跶幾天？別到時候，蹦跶不動了，連個臺階都找不著，那才叫現(xiàn)眼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