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藍(lán)玉的烏鴉嘴

天幕將李景隆那套“轉(zhuǎn)進(jìn)如風(fēng)、投喂精準(zhǔn)”的流程，如同枯燥的戲文般再次上演。</p>

德州城下，象征性的抵抗草草收場。</p>

五月初七，李景隆帥旗（新?lián)Q的？）率先南指，狂奔濟(jì)南的背影比燕軍追兵的煙塵更早消失在地平線。</p>

五月初九，燕軍士卒幾乎是哼著小曲，推開了德州洞開的城門。城內(nèi)，糧垛如山，甲仗成林，庫房銀箱未鎖…</p>

天幕貼心地標(biāo)注：再獲重鎮(zhèn)，糧秣軍資無算。</p>

鏡頭切至五月十五，濟(jì)南城下。十余萬南軍殘兵，面如土色，瑟瑟如秋葉。</p>

燕軍示至，李景隆的帥旗，再次成為潰逃大潮中最醒目的“風(fēng)向標(biāo)”，一騎絕塵，直指南京！</p>

奉天殿內(nèi)，死寂。沒有驚呼，沒有怒罵，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麻木。</p>

“呵…”不知哪個角落，一聲帶著濃濃疲憊和看透世情的輕笑響起，“李‘運(yùn)輸’…誠不我欺也…”</p>

這聲輕笑，如同點(diǎn)燃了引線。</p>

“噗…哈哈哈…”</p>

“運(yùn)輸大隊長，使命必達(dá)！”</p>

“德州濟(jì)南雙連送！下一站是哪兒？淮安？揚(yáng)州？總不會直接送到南京渡口吧？”</p>

哄笑聲再次爆發(fā)，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干澀，更空洞，更帶著一種被反復(fù)戲耍后的無力與荒誕。勛貴們搖著頭，文臣們扶著額，連罵都懶得罵了。</p>

“涼國公”藍(lán)玉那根標(biāo)志性的大拇指，不出意外地、極其醒目地再次豎起，在哄笑聲中精準(zhǔn)地指向面如鍋底、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李文忠。</p>

藍(lán)玉臉上掛著“與有榮焉”的夸張笑容，聲音洪亮：“師爺！看到?jīng)]？什么叫專業(yè)！什么叫信譽(yù)！我?guī)煾咐罹奥。f到做到！說送德州，絕不留一粒米！說獻(xiàn)濟(jì)南，城門鑰匙都給您四叔（指朱棣）備好了！這信譽(yù)，杠杠的！”</p>

李文忠眼前陣陣發(fā)黑，捂著胸口，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里，上不去下不來。逆子！逆徒！家門之恥！國朝之羞啊！</p>

就在這麻木而荒誕的氣氛中，天幕畫面流轉(zhuǎn)，場景切換至南京皇宮。</p>

年輕的建文帝朱允炆端坐龍椅，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驚惶。階下，兵部尚書齊泰、翰林學(xué)士黃子澄、御史大夫練子寧、左僉都御史葉希賢等重臣伏地，氣氛凝重。</p>

冰冷的文字伴隨畫面：</p>

建文二年十月，朝廷召李景隆回南京。</p>

畫面中，似乎還胖了幾斤的李景隆，跪伏在冰冷的金磚上。他身后，是六十萬大軍灰飛煙滅、河北山東大片疆土淪喪的滔天罪責(zé)！</p>

鏡頭特寫給到黃子澄。這位當(dāng)初力薦李景隆的建文朝核心謀臣，此刻臉色灰敗，眼神中充滿了極致的懊悔與痛苦，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。他伏地的身軀微微顫抖，奏疏上“誤薦庸才，罪該萬死”的字樣依稀可見。</p>

天幕文字：黃子澄深悔薦李景隆。</p>

然而，龍椅上的建文帝，面對群情洶洶的誅殺之請，卻遲疑了。他看著階下跪伏的李景隆，眼神復(fù)雜，最終，竟緩緩搖了搖頭。</p>

畫面定格在建文帝那優(yōu)柔寡斷、帶著一絲不忍（？）的側(cè)臉上，以及階下黃子澄等人瞬間絕望的神情。</p>

“練子寧？葉希賢？”</p>

奉天殿內(nèi)，朱元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。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階下，“吏部！給咱查！洪武十三年，可有叫練子寧、葉希賢的官員？或是舉人、秀才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