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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前的禮物，二爺已經(jīng)笑納。那么大尊長要的東西，想必二爺也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吧。”

人形不緊不慢，向著燕東流伸出手來。

霧氣流轉(zhuǎn)，燕東流周身都漸漸模糊。

卓無昭還能勉強看清燕東流自懷中拿出一本冊子，轉(zhuǎn)眼遞過去，他只來得及掃到書皮上寫著“靈”“訣”二字。

像是某種功法。

很快，霧氣人形收下冊子，微微抬手。

這一舉動切斷了鼓點，所有揮舞鼓槌的妖都停下，又齊聲仰頭，發(fā)出呼嘯。

“風(fēng)蕭蕭兮，赤地萬里——”

“咚！”

“三軍歸來，天人一心——”

“咚咚！”

大鼓小鼓在震蕩，聲調(diào)變得緩慢，是鳴金收兵，凱旋之音。

鼓聲頓住，聞聽得萬籟俱寂之中，傳來一聲清脆響指。

“咚——”

宛如最后的沖鋒，一只擊鼓的妖忽地搶上，頭和著鼓槌一起撞破鼓皮，力道之大，連帶著撞翻鼓架，周邊小鼓也紛紛崩裂。

“轟！”

山下，一時幽火蔓延，綻放出絢爛華光。

沙飛石走，天搖地動，久久方才平息。

“你——”燕東流幾步?jīng)_出濃霧，來到山崖邊。

可是任他極目遠眺，相隔甚遠，加上夜色遮掩，他根本無法看清具體。

擊鼓的妖們沒有在意他，迅速而熟練地撤下鼓和架子，抬去，一并將那名撞鼓的妖拖走。

那只妖一動不動，也不知道是傷著了，還是暈過去了。

人形的聲音傳過來：“這個人很特殊，不能留下痕跡?！?

話音落下，整個平地上妖跡全無，一片空蕩。

燕東流收回目光，默然著。

人形“望”著他：“還有一件事，燕二爺?shù)目腿死?，是不是有個用刀的年輕人？”

卓無昭和燕東流都是一怔。

卓無昭將呼吸放得更輕，更慢，半晌，聽燕東流問：“這也是大尊長的意思？”

“暫且不是?！比诵未鸬煤芸?，“但他的刀很有趣。如果可以，還請二爺將他帶出來，我們結(jié)識一下?！?

燕東流冷聲道：“現(xiàn)在懷長山主和青君都在莊內(nèi)，這兩個年輕人是他們格外看重的，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?！?

人形也不惱怒于他的態(tài)度，沉吟著：“宿懷長嗎……青君？倒是沒印象?！币粫?，人形想起什么，喃喃：“以青為號，莫非是他？”

“正是?！毖鄸|流緩緩道，“他現(xiàn)在叫‘青一’?！?

人形驀地發(fā)出一聲輕笑：“好，‘青神’擇花一斬——‘青一’，好名字。只要他還活著，債也就好算了?！?

笑聲越來越像壓抑不住，狂態(tài)畢現(xiàn)。人形轟然瓦解，重新變?yōu)闈忪F，與風(fēng)盤旋，而后沖回轎中。

燕東流的視線隨著那陣霧，也落定在轎前：“我提醒大人一句，青一他們來，是為了追查一件東西，跟多年前的‘穹拱之劫’有關(guān)。”

“嗯？”

千百重笑意霎時收斂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
“據(jù)我推斷，他們應(yīng)當不是對諸位有所警惕，而是誤打誤撞?！毖鄸|流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慎重，“或許大人可以將當年那具尸骨的下落告知，以免無謂沖突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