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噼啪的火堆里飛出灰屑，長夜更深。

待幾個傷患都睡下，卓無昭走出洞口，仍舊回到了先前的山巖。

他枕著雙手躺下，滿目星河璀璨，似欲傾倒。

剛才，他問過了姜澤的記錄本上的內(nèi)容。

姜澤擅長丹青，最近跟著賀子舟來兩趟，已經(jīng)精準(zhǔn)地把附近路徑和地形畫了下來。

段小時看到過幾次，說村落所在其實(shí)在梅樹林靠后位置，土地是偏凹下去的，像個勺，讓人印象很深。

整個“勺子”環(huán)山避風(fēng)，清流潺潺，是個好地方。

段小時還在繞村野地間發(fā)現(xiàn)了數(shù)塊開墾過又荒廢的田。

種種跡象都表明這里的人們生活平靜，并未遭遇特殊災(zāi)劫。

甚至……連離開的痕跡都沒有。

卓無昭都聽著，記在心里。

還有些話，他想了想，終究不曾開口。

轉(zhuǎn)眼，翌日。

姜澤清醒過來，賀子舟驚喜之余，仿佛也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。

老貓老狗來找他們，下的是死手，那其他師兄弟姐妹呢，他們是否還安全？

雖說大家各自分散，但難保惡人不遷怒。

賀子舟焦急起來，恨不能爬回城里。

然而若是被老貓老狗發(fā)現(xiàn)他們還活著，先不說他們自身的安危，怕是連卓無昭都會因此受到牽連。

卓無昭倒不這么看。

“現(xiàn)在是‘萬神節(jié)’的收尾，按照你們所說，昨夜祭舞之后，今日在寶鞍河塔還有萬眾祝禱環(huán)節(jié)，在城里的大概都去湊熱鬧了，正好悄悄回去。”

他又提醒賀子舟：“你得快些做決定，我們得繞路，進(jìn)城后還要尋找新的落腳處，越晚，人散了，越不安全?！?

賀子舟咬咬牙，拍了板：“我們直接去找大師姐。她和幾個師弟妹一起租了個小院子，就在城東南的古井巷里?！?

卓無昭沒有異議。

他背著賀子舟和那個大木箱，段小時背著姜澤，由姜澤指引，一路順風(fēng)。

這當(dāng)然不是打白工。

藥費(fèi)連同護(hù)送費(fèi)，賀子舟荷包見底，剛好剩三枚金葉子，兜著之后的吃飯休養(yǎng)。

來不及為師兄的荷包心痛，段小時很快興奮起來。

卓無昭一攜著他的手，他就感覺自己在“飛”。

即便背上還有個人，他也輕飄飄的，踩著風(fēng)，四周的景致后退到模糊。

這一趟，比來時快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
暮色未斂，他們就穿過了空蕩蕩的古井巷，來到小院前。

院子門緊閉著，上了鎖，拍門也無人應(yīng)答。

卓無昭索性帶著他們翻墻而入。

院內(nèi)比院外更寂靜。

安置好賀子舟，卓無昭和段小時分頭找人，連姜澤也忍不住到處轉(zhuǎn)了兩圈。

再在偏廂里會合，賀子舟和姜澤的臉色都更白了。

段小時抓了抓頭發(fā)：“找不到啊……東西都在，水缸是滿的，廚房里吃的沒人動過，到處都好好的，就是不見人?！?

說著，他看向卓無昭，似乎還心懷期待。

卓無昭搖搖頭，問賀子舟：“他們中有練家子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