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關(guān)閉瀏覽器的閱讀/暢讀/小說模式并且關(guān)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，避免出現(xiàn)內(nèi)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。

從輾轉(zhuǎn)難眠到吵不醒，只需要一次累得靈魂出竅。

卓無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床的。

醒來時，日上三竿。

窗臺上有一團金燦燦的影子探頭探腦。

等卓無昭穿衣洗漱完，那影子早就撲棱棱隱入了樹叢。

木葉翩然。

恍惚間，這一幕與模糊的記憶里的畫面重疊。

卓無昭負(fù)刀，邁步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。

陽光落進眼底，天地熠熠生輝。

路過昨日的醫(yī)室，木門依舊緊閉著。

卓無昭正想要不要上前，耳邊倏地響起了一個聲音：

“這里。”

周圍沒有人。

卓無昭卻認(rèn)得這個聲音，和這樣精密的靈氣操控手段。

他舉目四望，一道滿月門后，拱起的廊橋外，水榭中，有人向他招了招手。

自然是文柳句。

他坐在水榭中央鋪開的絨毯上，面前的小案也不知是本來有的，還是他信手?jǐn)[放的。

看起來素得與團花織金的絨毯格格不入。

案上還有一碟白米糕，一壺?zé)岵瑁粋€空杯。

卓無昭落座，并不拘謹(jǐn)翻杯，倒茶。

茶香裊裊。

文柳句凝視著他：“卓小兄弟是否修行辟谷一道？”

卓無昭搖搖頭。

這在神陸眾多的修仙修佛路子里并不罕見，有的就是信奉不沾葷素，不食五谷，即心潔，身輕，才能得飛升或涅盤。

然而在興隆客棧時，卓無昭也沒見良十七少吃。

“這米糕似乎不太新鮮。”

聞言，文柳句一怔，不禁莞爾：“天生公子和他的小學(xué)徒都忙了一夜，顧不上我們，這還是我翻廚房找的。”

卓無昭問：“天生公子還在醫(yī)室？”

“嗯，一夜未出。”

“那病人……”

卓無昭緩緩地飲下一口熱茶，心里還有些懸著。

文柳句嘴角的笑意加深。

“不必?fù)?dān)憂，病人情況已經(jīng)大致穩(wěn)定，只是這樣的沉重傷勢不排除變化的可能，必然需要一番細(xì)致觀察和養(yǎng)護?！?

他說著，輕巧地轉(zhuǎn)開了話題：“其實牽絆過甚，反倒不利于平常心境，對病人也無助益。我冒昧問一問卓小兄弟，來此多久了？”

“比先生早幾個時辰?！?

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文柳句意料。

“那小兄弟可有發(fā)現(xiàn)這座府邸的趣味之處？”

“哦？”卓無昭不解，“愿聞其詳?！?

文柳句目光示意，轉(zhuǎn)向水榭頂檐。

“譬如這一處，梁柱浮雕飛鳥團花，彩繪映襯，華美非常?！蔽牧漕D了頓，又看向桌案，“而昨日的醫(yī)室布置簡單，一應(yīng)器物都沒有多余修飾，我所留宿的房間內(nèi)亦是。”

“就不知卓小兄弟的如何？”

“我沒有太注意，想來是差不多的?！?

卓無昭模棱兩可地應(yīng)著，其實來這里的第一天，他就察覺到了異樣。

正如文柳句所言，哪怕是在不歸樓，這樣的不和諧感雖然弱了許多，但總歸是存在的。

華美與凝練交織，繁復(fù)與樸素相應(yīng)。

那些整齊排放的陶藥罐，上下是做了花枝起伏、波浪般層層綻開的木柜隔板。

抽斗的把手上，還嵌著血一樣紅艷、雕琢成水滴形的珊瑚。

另一頭的珊瑚大概是掉了，只留下一個坑。

那……跟他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

不過既然對坐，總不能讓話就這么冷下來。

卓無昭隨口反問：“依文先生看，這其中莫非有什么說法？”

文柳句徐徐道：“不敢妄加揣測，但我曾經(jīng)……聽過一個故事?！?

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