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嘩啦啦，是鐵索在顫抖。

“我要親眼看著你，生、不、如、死。”

她捂住眼睛，笑意從嘴角蔓延，她的雙肩卻如哭泣般聳動。

她伏倒在地上，鐵索長長，像是從上方的棺材深處流淌下來。

良久，沒有人再說話。

卓無昭也閉上了眼睛。

他在嘗試著積蓄力量，破開黑刺。

盲女的詛咒與恐嚇中，有一句總是沒錯的。

落在那個人手里，他真的會生不如死。

然而當(dāng)聚集的靈氣通過脈絡(luò)涌向黑刺，一鼓作氣，傳來的只有他自己的一聲慘呼。

黑刺紋絲不動。

痛楚入骨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生生劈開。

鐵索似乎又纏緊幾分。

呼吸一窒，卓無昭眼前陣陣發(fā)黑，還沒等他徹底緩過神，就有一個聲音溫柔地勸告他：“不要妄動?！谴獭煤苌?，一旦崩裂，你的骨頭也會跟著碎掉?！?

文柳句人還未到，話語就仿佛響在卓無昭耳邊。

他從洞外走入，手中還捧著一對長方木匣。

“怎么我才離開一會兒，就弄得這么亂?！彼尺^地上的宮燈，表情有幾分無奈。

盲女身軀瑟縮了一下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：“你這次回來得很快，恭喜?！?

“有些小波折，但好在他們都很懂事?！蔽牧漭笭柣貞?yīng)，又一揮手，盲女脖頸間的鐵索當(dāng)啷解開。

“把這里收拾好，出去等我一會兒?！?

“是?！?

盲女垂首，將長發(fā)別在耳后，隨即朝著宮燈爬去。

她沒有反抗，也沒有多話，甚至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，用外層的裙擺將宮燈一包，重新抱在懷里，赤足離開。

只是最后，她還是忍不住看了懸在半空中的卓無昭一眼。

那目光里帶著幸災(zāi)樂禍的惡，和刀子般的冷。

卓無昭只覺得那點冷像是扎進(jìn)了他心里，順著四肢蔓延。

之前覺得難受的焦枯之氣，反倒成了足以抵擋這寒冷的暖爐。

他咳嗽起來，幸好，血還是熱的。

底下的文柳句搖了搖頭：“你太倔了?！?

卓無昭勉強勾起了嘴角，發(fā)出嘲弄：“哪有閣下……死纏爛打?！?

他痛到?jīng)]剩幾分力氣，頭暈?zāi)垦?，說話的語調(diào)很輕，但他知道文柳句一定能聽見。

“你把我逼到這一步……就為了……用我做一具傀儡？”

“這不好嗎？”文柳句凝視著他，“只要你愿意，我可以保留你的記憶，甚至給你自主行動的權(quán)利。你是特別的，那些因為一句話就背棄你的人，應(yīng)該付出代價?！?

“我……”

卓無昭才開口，又噤聲。

剛才那些話，恍惚間成了絲線，成了一雙友好的手，向他擁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