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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梅師兄”倒下。

巨斧并沒有斫去他的雙腿，但總歸是一拍兩斷。

剩下一個肩膀滲血、半死不活的，跟著一絆，立刻失去了意識。

先前屋頂上的人憑空一翻身，穩(wěn)穩(wěn)落地，霎忽沒了那股乖桀的架勢。

他利爪也盡收攏，抬腿把“梅師兄”踢轉(zhuǎn)個面。

“你看，我贏了，就說都能留著一口氣吧?！?

他示意老貓，還有幾分拿捏得當(dāng)?shù)淖择妗?

老貓扯下那手臂受傷的師弟腰間箱匣，往地上一倒，從零零碎碎的物件里揀出一沓用骨釘訂起來的卷冊。

“就這個？”老貓問。

沒第一時間得到回應(yīng)，老貓皺起眉，看向同伴。

對方怔怔出神，在望著另一處。

“老狗！”

“?。俊?

老狗驚醒，轉(zhuǎn)回頭一看老貓手上的卷冊就反應(yīng)過來。

“是吧，說是那上面畫了東西，實(shí)在不行都燒了唄。”

老貓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
這是個頂好的主意。

火龍沖天之際，整個梅開嶺鳥獸奔逃，一團(tuán)混亂。

直到天降甘霖，逐漸暴雨傾盆。

濃重的煙霧熏艷了晚霞。

“梅師兄”是在迷迷糊糊中，又冷又疼又焦醒來的。

“師兄！”

熟悉的語調(diào)里帶著迫切和欣喜，不消說，除了段小時無他。

也就是之前收布包、又被一斧子拍飛的那個。

“梅師兄”記憶慢慢回籠，不免脫口問詢：“姜澤……姜師弟怎么樣？”

段小時一張臉上淤青甚重，說起話來齜牙咧嘴：“在那邊呢，血止住了，睡得可香。”

能聽得出來，劫后余生，他還是挺開心的。

“梅師兄”怔了怔，先是順著段小時的示意看向一旁，見姜澤躺在空地，臂膀上被包扎得嚴(yán)實(shí)，胸膛起伏著，呼吸節(jié)奏自然，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
緊接著，他就看到自己的大木箱子被擱在角落。

再收攏視線，面前是燃燒旺盛的火堆，間或爆出一點(diǎn)星火。

這里好像是個山洞，不太深，抬頭就能看到滿天繁星。

他的雙腿還被樹枝、木板牢牢地固定住，厚實(shí)的粗布之下，火燒火燎中透出一絲令人舒適的涼。

“是誰救了我們??？”

段小時跟著目光逡巡，一邊看一邊琢磨，末了，靈光一現(xiàn)。

“不會是山神吧！”

也許是自覺興奮過度，吵到熟睡的傷員，他立刻捂住了嘴。

“梅師兄”靜靜地看著山洞口，良久，才深吸一口氣，放言遠(yuǎn)傳。

“小可姓賀，名子舟，龐州人士，帶師弟段小時、姜澤來此測查，不幸遭遇匪徒，打擾高人清修。救命之恩本不言謝，但賀某心中愧疚難當(dāng)，但請高人顯露真身，受賀某一拜?！?

洞口外是娑婆的風(fēng)。

段小時學(xué)著賀子舟的樣子，垂著頭，心里也有些忐忑。

沒有人？

莫非真是神……或者，早就消失很多年的真仙？

就在段小時以為不會再有結(jié)果，準(zhǔn)備安慰師兄還是好好休息時，洞外有了回應(yī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