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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跡延伸，將他的錦緞白衣染得殷紅。

“咳……”

仿佛是有所感應(yīng)，良十七眼皮掙了掙，勉強打開一線。

他看到卓無昭，還有閑心調(diào)侃一句：“阿昭……還活著啊?！?

卓無昭走近了一步。

“你沒必要救我?！?

他的聲音很冷，不同于之前的任何時候。

良十七看著他，那身黑衣融入環(huán)境，連光也照不亮。

“倒是……不用謝?！绷际哒J命般嘆了口氣，“你就是只貓，我也撈了?！?

卓無昭蹲下來，一邊查看他的傷勢，一邊淡淡道：“仙裔都這么良善？”

良十七還想說話，被一把丹藥糊了嘴。

苦是苦了點，但勝在有用。體內(nèi)的痛楚消減，他慢慢地坐了起來。

旁邊，卓無昭已然在腰間藏的乾坤袋里三掏兩掏，一盒八枝凝血膏、一卷浸過藥酒的棉布在手，利落地將他那道從肋骨一直開到左臂的傷口處理了。

也多虧仙裔身軀強橫遠超人類，再稍加調(diào)息，良十七的臉色顯見正常了許多。

深呼出一口濁氣，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。

“不能……留太久，先走?！?

“怎么走？”

卓無昭問著，隨手又遞過去一個巴掌大的細頸瓷瓶。

良十七看他一眼，有些意外：“什么東西？”

“鎮(zhèn)氣化瘀湯?！弊繜o昭一句“不要算了”還沒說完，手上一空，良十七仰頭喝了個見底。

“瓶子要還你嗎？”

他甚至還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句。

“不用。”卓無昭答得干脆，他目光飄忽，還在一門心思找路。

良十七捂著腦袋，似乎還沒徹底清醒。半晌，他扶住卓無昭的肩，示意道：“先走右邊。”

他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吃力。卓無昭沒啰嗦，半架半拖著他就走。

“這里……應(yīng)該是條暗道，跟那座樓閣連著，是仙界的術(shù)式……就是老了點?！绷际咝跣踹哆?，“你快點，被那個用雷咒的追上來，這古董玩意根本擋不住——還是右邊?！?

“你信我，我不是靠猜……左邊。”

“那個我從小就知道靠不住，是前面有仙界術(shù)式的氣息……”

卓無昭終于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你真信了？”

“我出不去，你也別想出去?！?

卓無昭的回應(yīng)好像讓良十七發(fā)現(xiàn)了端倪。他眉頭緊皺，嘴卻咧了咧：“這下我明白你為什么救我了?！?

“你要不要再喝一瓶苦膽汁？清火止痛的。”

卓無昭還是把話接了下去。他知道良十七其實是在緊張。

降下落雷的人實力兇悍，一旦有心追蹤，發(fā)現(xiàn)這條暗道，他倆一個路癡，一個傷兵，簡直兇多吉少。

“聽說盛州萬年肆門口的打糖很不錯——”

轉(zhuǎn)過一道彎，良十七的話語倏然收住。

在他們面前，山石閉合，草木不生，顯然是一條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