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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良仙人懷疑我是什么呢？”

卓無昭語氣平靜，他的目光也很平靜。

但他并沒有等待一個回答的意思。

“我不是第一次被誤解，人就罷了，仙裔天生有著對本源的直覺，我在你面前，從來無所遁形?！?

話語一頓，他忽然有所醒悟：“難道《五之三》里的誘導(dǎo)之力，真的與魔有關(guān)？”

良十七沉吟片刻，頷首：“我不想因?yàn)椴乱慑e怪好人，你還是跟我回山一趟，如果無事，沒人會為難你?！?

卓無昭嘆了一口氣。

幾乎是同一個瞬間，他腳上有了動作。

良十七即刻追上，又猛地愣怔。

卓無昭竟然“不見”了。

不對——

良十七眨了眨眼，卓無昭確實(shí)還在視線中，只是他的“存在”好像消失了。

他好像與整個環(huán)境融為一體，讓人需要打起十二分的心神才能注意到。

剎那，他已然到了石室入口。

只是良十七也非等閑。

不管能不能“見”到卓無昭，只要能守住唯一的出入口，那么卓無昭就絕對逃不了。

所以他并沒有急著“看”。

卓無昭的花招根本影響不了結(jié)果。

良十七閃身而至，背上短槍飛旋，直壓卓無昭左肩。

本來以他仙裔之體，要凝神專注、順應(yīng)自然簡直比呼吸還簡單，卓無昭再不可能有絲毫藏匿自身的機(jī)會。

短槍驀地頓住。

在良十七的感覺中，這一槍已經(jīng)砸在卓無昭身上，甚至余力不歇，將對方硬生生摁得半跪在地。

但僅僅是“感覺”。

在意識到不對之前，良十七抬手，自行停止了短槍攻勢。

槍尖正正好指在卓無昭眼前，距離不過三寸。

卓無昭似乎并沒有反擊的意思，他負(fù)手，凝視著良十七的反應(yīng)。

“你……”

良十七稍稍遲疑，回手，短槍重新收回背后。

“用的是‘無相術(shù)’？”

卓無昭笑了笑：“良仙人好眼力?！?

他語氣里透出幾分無奈：“我已經(jīng)將壓箱底的本事都交代了，雖說學(xué)藝不精，但躲一點(diǎn)兒書氣還是做得到的。”

找不到閱讀者，那書中蘊(yùn)含的疑似魔的氣息便無從發(fā)散，這個道理十分自然。

卓無昭作為斬仙者，謹(jǐn)慎之下察覺《五之三》有異常也很合理。

良十七默然，又不禁疑慮。

按人情世故，對方坦率作答，又涉及絕學(xué)私密，他不該繼續(xù)問下去。

不過就連卓無昭都沒有太意外于他的不識趣。

“‘無相術(shù)’的來歷，想必良仙人是知道的?！?

沒料到卓無昭會先開口，良十七“嗯”一聲，似是而非：“你說，我聽著?！?

“百來年前，佛界伶仃大師率三百弟子入神陸，修建‘宏愿寺’，立‘光明塔’，開放低層經(jīng)卷千余，任何人都可以在其中隨意借閱瀏覽。當(dāng)時還有不少修仙士受到點(diǎn)化，轉(zhuǎn)投佛門，不求飛升，但求涅盤。雖然至今已是式微，但佛道士一脈一直未斷傳承。

“再后來，宏愿寺遭鬼域控尸圍攻，燒起離奇天火，據(jù)傳寺內(nèi)弟子事后清點(diǎn)，光明塔高位收藏中，有一份珍寶典籍缺失……”

良十七接過了話：“正是《無相梵經(jīng)》?！?

“這件事發(fā)生在十三年前的清明夜?！彼a(bǔ)充，又看一眼卓無昭，沒有繼續(xù)說下去。

那時候的卓無昭，頂天也就是個玩泥巴的毛孩子。

就算再有天賦，他也不可能沖入佛鬼之戰(zhàn)的戰(zhàn)場，還全身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