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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道士停下步子,回頭道:“蠻人的厲害處,是他們養(yǎng)的蠱蟲,這種東西很邪乎,要是剛才那人來找我們,那就麻煩了?!?
我一聽到蠱蟲,只感頭皮麻,以前一直覺得這只是傳說,沒想到還真有這事。
其實蠱蟲的民間說法很多,但無論哪種都是神乎其神的,比如我聽過的一種最厲害的金蠶蠱,它的傳說是將十二種毒物放于一個封閉器皿,讓這些毒物自相殘殺,最后強者吞噬其他毒物,煉成一副金黃色身軀,成為蠱中之王。
聽說這種毒蠱入胃,會嚙噬人的內(nèi)臟,你要驅(qū)除它,卻也不容易,因為這東西很邪乎,火燒,水淹皆是不死。這種變態(tài)的玩意想是入了人的身體,那真是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想到此,我打了個哆嗦,心想若那怪人真要找上門來,那真是死路一條了。
這樣一想,我便加快了腳步,小道士說,怪面人可能是一個飼蠱人,將自己身體奉獻給了蠱蟲。我聽他這一說,腦補了一下畫面,突然想到了曾經(jīng)老醰在吃飯時給我強行說的一報道,說有一種非洲的嗜人瘤蠅蛆,據(jù)說它喜歡在婦女不潔凈的內(nèi)衣褲上筑巢,從而寄生在人的胸部,形成類似蓮蓬的巢穴,如果剛才那怪人的后腦勺也是如此,那對于我這種密集恐懼癥的人來說,得自毀雙目了。
此時,天已泛黑,因為在林子里見著了帶著敵意的苗人,我們不想生火,但著實不好認路,沒法子的情況下,我從沖鋒衣里拿出了打火機,這是老醰的寶貝,小道士見著這玩意的時候,一直問我是啥,怎么自己會生火?我騙他說是更早時候的寶貝,叫火種,結(jié)果他信了。
我們每一步都很小心,也不敢貿(mào)然在這里安營扎寨,說實話離墓穴越近,心里的忐忑也就越強烈。不過,夜晚在林子走路并不像電視和電影里放的那樣自如和方便,我們?nèi)舜蛩阈菹?,小道士的竹罐子里還有水,我們分喝了,他又給我們撿來點野果子,說實話看到那東西,我嘴里泛酸,實在沒有一點胃口。
這時候,樹丫上有什么鳥呱叫了幾聲,震翅飛走,留下一個空洞的回音。咱三的心臟已經(jīng)經(jīng)不起一點風吹雨打,等確定只是一只鳥飛走后,我們才松了口氣,放下警惕,。
寶財說要去撒個野尿,我開玩笑讓他小心別被什么臟東西給抓走了,他聽心里去了,非得在我們靠的樹后行方便。
這會一股騷氣沖天,我回頭咒罵了一句,不經(jīng)意間看到了前方一個影影綽綽的暗影在樹后浮動,接著左邊也有什么突然晃了一下,我聽到矮樹叢里“嗖”的一聲。
氣氛瞬間凝固,我看了小道士一眼,小道士壓著聲音和我說:“我們遇到麻煩了……”
我點了點頭,緩緩起身,這時候在樹后的寶財問我兩干啥呢,怎么悉悉索索的,他這嗓門也沒有忌諱,等到他回到我們的位置,我們用一種極其嚴肅的表情對著他時,他意識到不對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問我們道:“這……這是怎么了?”
我說:“有情況,準備刀……”
他這時候已經(jīng)懵了,所以刀抽的很快,完全沒有經(jīng)過任何思考,而我為了保險起見拿出了槍,小道士則用他的桃木劍,我們?nèi)烁骶透魑?,準備著黑暗里不確定的東西出現(xiàn)。
只是敵人在暗,我們在明,如果是野獸,那我們就跑進了人家的地盤,準備給人做豐盛的晚餐。如果來的是苗人,那還不如給野獸吃了……
正想之際,黑暗中的嗖嗖聲越來越多,緊接著一條條暗影出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。我心頭一個咯噔,暗想:真是不想什么來什么!
憑借著微弱的火光,我們看到了樹后的東西,是苗人!他們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衣衫,臉似蒼白融蠟,而最令人不舒服的是,他們的肩膀都耷拉著,頭特別大,那模樣像極了詭異的人像石雕。而其中一個人很特別,是個女的,她穿著一身紫黑袍服,服上繡了華麗的圖紋,看似一個高貴神女。不過她的型很奇怪,頭上挽了復雜的高髻,高髻上戴有銀花、銀簪等種類繁多的頭飾。瞧著她這身裝扮和冷情的面容,我想這女人在這群苗人中間地位一定非常高,因為在她的身邊,還有一頭長得十分漂亮的麋鹿。
近距離看著這些苗人,我腦子混亂,唯有小道士的一句話,讓我的思路變得清晰,他壓著嗓門,提醒我說:“這女人該是巫女!”
說到巫女,我不禁將她和楚墓串聯(lián)在了一塊。因為在楚巫文化里,有兩樣東西是至高無上,被稱為共存的,它們是:巫覡和鹿角。因為在楚人的眼里,鹿角能通天地,是巫師的得力助手,所以這個巫女和麋鹿的出現(xiàn),讓我證實了一種推測——這幫人的確是鐵牛的祖先,他們在此守護先人墓。至于那先人是誰,不得而知……而那些人像石雕,就像小道士說的,是一種崇拜,他們中間有巫女的存在,必當會有那種引魂升天的想法,所以人像石雕跟楚墓里大多被掘出來的的鎮(zhèn)墓獸一樣,都是為了守護死去的墓主。
我這樣推測著,這時候巫女對身邊的怪臉男說了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,我看她一雙妖嬈的眸子里寫著不善,不禁攥緊了手里的槍,想是萬一情況危急,就跟他們拼了。
可事情比我想的還要糟糕,巫女一說完話,那幾個怪臉人突然轉(zhuǎn)過了身。這會兒,我聽到了一種咯咯的聲音,緊接著一股怪味從他們身上傳出。
我聞著這味道,一陣惡心,這時候?qū)氊斖蝗惑@叫到:“哎呀,我去……那人的頭……頭!”他嚇得語無倫次,我的目光對上那六個依次排開站在巫女身邊的苗人,只看他們的頭皮下有密密麻麻的蟲眼,里面有許多微扁,深紅色的蟲子長在肉窟窿里,那種感覺讓人毛,像是電視里“昆蟲世界”近距離拍的蜂巢畫面。
我看得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,寶財已經(jīng)在一旁干嘔,可是沒容我們多想,小道士沖我們大吼道:“退,他們能操縱蠱蟲!”
我一聽,渾身打了個哆嗦,可還沒等我們退后,那蟲子已從腦窟窿里飛出來了。這是我第一次知道,蠱蟲會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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