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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什么，你繼續(xù)說。”</p>

“然后就沒什么了呀！我找個樹叢躲起來，他們也不敢亂用法術(shù)，沒一會兒就走了?！迸⒄f，“但是我也不敢出去，于是就晚上在小區(qū)里閑逛，白天人多的時候躲起來。這不，剛才逛到你們這一棟了，沒人的屋子我就挨家挨戶地進來參觀……”</p>

“所以你怎么知道這是我家？”</p>

“你放在餐桌上的名片，跟你攤位上的名片一模一樣！”</p>

“好吧。”周懸也在沙發(fā)上坐下。</p>

這段日子，關(guān)于應(yīng)對“我明明是獨居，但每次回家都有客人在”這件事，他如今也算是練出來了——偶爾來混吃混喝的白璟；偶爾來“做客”，實際上是陶醉地在他家里尋找李菲蛛絲馬跡的珠淚；以及，偶爾帶著師傅來家里玩的清秋——妖怪們都知道他家門鎖的密碼，所以幾乎每天都有來串門的。</p>

不過跟鬼魂相處，他還真是沒什么經(jīng)驗。</p>

看她那天對鬼差和天使反感的樣子……</p>

總之還是先勸勸她好了。</p>

“你……”</p>

“我叫季瀾，你好，周懸！周先生！周師傅！”女孩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刻，十分殷勤地上來跟他握手，“哇，你果然不是一般人！我碰到他們，手都是直接就穿過去的！”</p>

周懸收回了手：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，自己和其他鬼魂……你介意我這么說嗎？”</p>

“沒事沒事，我知道我死了！很清晰的知道！”</p>

“你和其他的鬼魂不太一樣，按照地府的分類，你應(yīng)該算是最優(yōu)質(zhì)的那一類鬼魂，這跟你的靈魂強度有關(guān)。”周懸努力斟酌著措詞，“所以我覺得你其實可以不必躲著他們，就像那位天使說的，無論你跟誰走，無論是想要修煉，還是轉(zhuǎn)世，他們都會給你優(yōu)待……雖然復(fù)活是不太可能。”</p>

“但是地府很恐怖，鬼差很嚇人；天堂里的人又神神叨叨，動不動就什么父不父的，我可是個無神論者，要我跟誰走我都不情愿?！奔緸懹闷诖难凵窨粗?，“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幫忙了嗎？”</p>

“我？”周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，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</p>

“你收我做徒弟，我跟著你修煉就好了呀！”季瀾用理所當然地語氣說，“無論是去地府還是去天堂報道，都是有時限的吧？就像學(xué)校開學(xué)新生報到一樣，逾期不候！所以我就跟著你學(xué)點傍身的本領(lǐng)，當個小‘鬼仙’，順便等拖過這一段時間，我就自由啦！”</p>

“死者報道，跟開學(xué)報道是不是一回事我不知道……”周懸撓撓頭，實在是沒想到這女孩找他是為了這件事，“我只知道，我自己在修行上也只是個半吊子，恐怕教不了你什么?！?lt;/p>

收人當徒弟？</p>

得了吧。</p>

上個收我當徒弟的，現(xiàn)在都變成貓了。</p>

“你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啊，每個老師都有第一次帶學(xué)生的時候！”季瀾興奮地摩拳擦掌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自己騰云駕霧，叱咤天地的模樣了，“鬼差和天使都覺得我很有天賦不是嗎？跟你學(xué)道術(shù)我也一定行！”</p>

周懸拗不過她，只好從茶幾下面拿出了一張符紙和朱砂，隨手在上面寫畫了幾個簡單的符號。</p>

“你試著觸碰一下這張符紙。”周懸提醒道，“不要碰到朱砂，用手指輕點紙的邊角處就可以?！?lt;/p>

“哇！好痛！這什么?。　奔緸懲纯嗟匚孀∶盁煹氖种?，一蹦三尺高，腦袋先是沖過了天花板，然后整個人掉進了沙發(fā)里，狼狽地探出頭來，“你在上面加了什么針對鬼魂的邪惡法術(shù)嗎？”</p>

“恰恰相反，這是護身符的一種，貼在身上會有些清神明智的效果，有些道觀會給去祈福的考生發(fā)放?！敝軕液芪竦卣f，“可你跟它的相性似乎不太好?！?lt;/p>

“你覺得呢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