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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腳踏實地

“好吧，關(guān)于‘用卸妝的方式嚇死了一個想要謀殺自己的人類’這件事，究竟算不算殺人，咱們一會兒再議?！卑篆Z拍拍手，“我們真正想知道的是，你為什么要以那種方式（用手比劃著投籃的動作）拋尸呢？看你這樣子（仔細打量著司機沒特點到了極點的臉），也不像是很有性格的妖怪呀？”</p>

“我……”</p>

“估計是因為這個?！敝軕矣謴目勘硦A縫里，摸出了一張印有“垃圾分類，行動有我，綠色生活，文明共享”字樣的宣傳畫報，上面還附贈了XXX屬于XXX垃圾的詳細介紹。</p>

“是的，雖然上面沒寫，但我覺得尸體算是易腐垃圾。”司機附和道，“其實更準確的分類方式，應(yīng)該是把他的衣服丟進募捐箱，不過我當時還沒什么經(jīng)驗?！?lt;/p>

“如果你真這么干了，收到那套衣服的人估計得膈應(yīng)死?！卑篆Z幸災(zāi)樂禍地說。</p>

周懸嘆了口氣：“那你為什么要把我的名片也丟進去？”</p>

“因為其他垃圾桶都沒套垃圾袋?！彼緳C后知后覺地說，“對不起，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名片?！?lt;/p>

“所以，你這段時間就是跟著這些……教學資料，學習人類相關(guān)的事？”</p>

“是的，還在學習中?！彼緳C謙虛地說，“無規(guī)矩不成方圓，這是我來到這座城市后，記住的第一句話。”</p>

“還好你記住的不是‘時空酒吧特別酬賓活動火熱進行中’?！卑篆Z拍拍司機的肩膀，“盡管以刑天的能力，能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，但你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成為一名‘租車司機’是吧？”</p>

“因為人類把‘工作’這件事，認為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。”司機說，“我想要腳踏實地一些，所以也給自己找了一份工作?！?lt;/p>

“偉大的志向！”白璟對他豎大拇指，“不僅如此，你還做了見義勇為（嚇死殺人犯），保護環(huán)境（把尸體丟進垃圾桶）的好事！完全是個像我一樣道德高尚的妖怪呀，當司機委屈你了！”</p>

“等等……”周懸忽然反應(yīng)過來，“你有身份證嗎？”</p>

“沒有，那是什么？”</p>

“……你沒有身份證，是怎么找工作的？”</p>

“這并不難?！彼緳C說，“我在汽車報廢廠里找到了這輛車，反正也是人類不要的東西不是嗎？所以我就開走了，正好我們一族有駕馭坐騎的天賦?！?lt;/p>

“還有這一說？”周懸看看白璟。</p>

“當然了，沒看過那部動畫片嗎？無頭騎士異聞錄！”白璟對此毫不意外，“然后再用法術(shù)變出了牌照，翻新車子，是吧?！?lt;/p>

“是的，我還照著別人樣子弄出了那個‘什么碼’，但我不知道去哪里把錢提出來，只好改成只收現(xiàn)金了。”</p>

“……你用縮地術(shù)拉客人？”</p>

“沒客人的時候才會用，能省點油錢?！?lt;/p>

“你為什么不像其他司機一樣裝防護欄？”</p>

“我是妖怪，人類的搶劫犯不可能傷到我?！?lt;/p>

“……”</p>

周懸看著那張，寫有‘常平’這個名字的運營資格證，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。</p>

車是報廢廠偷來的，車牌是自己變出來的（也不知道存不存在套牌現(xiàn)象），用縮地術(shù)省油錢，還把客人的尸體當做垃圾隨手丟掉……</p>

如果這也叫腳踏實地工作的話，那立志要在微信群里以搶紅包為生的小孩，高低算是“遵紀守法”急先鋒了。</p>

“好啦好啦，剛搬來城市里的妖怪都這樣，見多了這種事你就習慣了?！卑篆Z熱情地拍拍司機的肩，“你很幸運，常老弟。剛來到這里不久就收獲了這里最強大、最英俊、最有智慧的妖怪，白璟的友誼！放心吧，有我在，保準你只用一周，就能在人類的社會里混得如魚得水！”</p>

“白璟？”司機重復(fù)了一遍這個名字，“你……是那只九尾狐？”</p>

“呀！難道我的名聲，已經(jīng)傳到遙遠的山林里去啦？”白璟一臉喜氣洋洋，“這可真是讓人難為情！”</p>

面對著這個笑容狂妄的英俊男人，化名為常平的司機，難得地主動切換了話題：“你明明是妖怪，為什么會和天師混在一起？”</p>

“大概是因為，我們的利益關(guān)系一致吧？”白璟嬉皮笑臉地看著周懸，“這在人類社會里是很正常的事喔，為了利益，哪怕是曾經(jīng)的死對頭也可以成為同伴……就像是妖怪和天師一樣。”</p>

“是嗎?！彼緳C忽然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著周懸。</p>

白璟沒有給周懸提出質(zhì)疑的機會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