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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這兒，夏平晝便開始在“最終招募”和“人魔之橋”之中抉擇。</p>

他撓了撓下巴，總感覺在完成第二次棋種進(jìn)化之前，最終招募給的幾枚棋子沒什么用，頂多充當(dāng)一下給國王充能的炮灰。</p>

這么一想，還不如試試“人魔之橋”的效果。</p>

于是抬起食指，長摁分支三上“人魔之橋”的技能名稱。緊接著，技能圖標(biāo)之上，一條由人類和惡魔堆砌而成的橋梁由暗到明，最后綻放出了一片黑白相間的色彩。</p>

【已消耗“2”個技能點，成功習(xí)得分支“魂”的技能——“人魔之橋”?！?lt;/p>

【地獄空蕩蕩，惡魔在人間?！?lt;/p>

【分支“魂”的下一個技能已解鎖——“噬魂”：在你的棋種殺死惡魔時，它有幾率吸收該惡魔的屬性，從而使自身變得更強(qiáng)。（一次性棋種無法享有該效果）】</p>

夏平晝從角色樹面板上移開目光。</p>

綾瀨折紙換上一套水藍(lán)色的和服，從浴室里走了出來。澄凈的月光下，她的肌膚素白仿佛透明。</p>

“媽媽……”她輕聲說。</p>

夏平晝一愣。</p>

綾瀨折紙?zhí)痤^來，繼續(xù)說：“媽媽，留下的和服?！?lt;/p>

夏平晝沉默半晌，而后扶額一嘆，心說屠龍者終成惡龍，凝視深淵的人也將成為深淵，沒想到他也會有被“媽媽”二字鎮(zhèn)到的一天。</p>

和服少女一動不動，漆黑的眸子靜靜地凝望著他。</p>

像是在等待著什么。</p>

“好看?！毕钠綍兘K于做出評價，“藍(lán)色的和服，比原來的更適合你?！?lt;/p>

“為什么？”</p>

她歪了歪頭。</p>

“因為你的氣質(zhì)比較寧靜，藍(lán)色容易讓人想到海水，海水也很寧……”夏平晝回想著在孤兒院寫過的作文，說到一半，掏出震動不停的手機(jī)——是黑客發(fā)來的滿屏波浪號。</p>

【黑客：~~~~~】</p>

【黑客：高情商：因為你的氣質(zhì)比較寧靜?！?lt;/p>

【黑客：低情商：你的氣質(zhì)比較像一個人機(jī)?！?lt;/p>

【夏平晝：我轉(zhuǎn)發(fā)給大小姐了，她現(xiàn)在可有手機(jī)了?！?lt;/p>

【黑客：求放過?！?lt;/p>

黑客忽然調(diào)出AI，馬賽版的連衣褲小屁孩跪在地上對著屏幕磕了一個頭。</p>

夏平晝把手機(jī)關(guān)機(jī)，聳聳肩：“走吧，去坐纜車?！?lt;/p>

“你還沒說完?！?lt;/p>

“你穿什么都好看?！?lt;/p>

“……哈氣了?！?lt;/p>

月夜，紙龍飛舞。它振動雪白巨翼，帶著兩人來到了弗羅伊恩山脈。這是一個靜謐的夜晚，風(fēng)吹了過來，整座山林都籠罩在偌大的沙沙聲響之中。</p>

他們從龍背之上落下，在山間小道上走走停停，不到一會兒，兩人便找到了當(dāng)初在港口看見的纜車。</p>

拉開車廂門，登上纜車之后，不知什么人為他們啟動裝置。</p>

嗡嗡的鳴聲之中，纜車的車廂忽然明亮起來，像是一個巨大的燈籠掛在夜空中，沿著鐵索晃晃悠悠地上升，又向著山的另一邊晃晃悠悠地漂浮而去。</p>

少年和少女側(cè)頭望向窗外，燈火通明的峽灣城市倒映在他們眼中形成了一片星海。</p>

“坐完纜車之后，我們要去哪？”夏平晝忽然問，“去中國，還是倫敦……又或者回東京？”</p>

“你去哪，我就去哪?！?lt;/p>

“那我們回東京吧?！?lt;/p>

“為什么？”</p>

“我有點想念那里，正好看一看瀧影大叔的咖啡館還在不。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“如果瀧影還在的話，他這會兒是不是會變成影子攀附在車廂下面？”夏平晝問，“他可擔(dān)心你了，肯定不會讓我倆大半夜單獨出來玩?！?lt;/p>

綾瀨折紙想了想，忽然勾起嘴角，“他應(yīng)該會坐在纜車上面，一邊看夜色一邊用毛筆作俳句?！?lt;/p>

夏平晝沉吟道：“俳句么？我能不能也試試作兩句？”</p>

綾瀨折紙愣了愣，抬起頭看著他，素冷的目光之中藏著一絲質(zhì)疑。似乎不太相信他能寫出俳句。</p>

夏平晝咳嗽兩聲：</p>

“最少女，最和服，最人偶?！?lt;/p>

和服少女回攻道：</p>

“最小貓，最笨蛋，最小孩。”</p>

夏平晝一本正經(jīng)地點點頭，“原來如此，這就是俳句的精髓，日本文化真是博大精深?！?lt;/p>

話音剛落，俳句集從少女的袖口之中翻飛而出，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腦門，而后在他面前敞開。</p>

“小貓，罰你把這本書看完?！彼f。</p>

“遵命?！?lt;/p>

夏平晝接過那本老舊的俳句集，忽然微微一愣。</p>

他突然想到，綾瀨折紙說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，就和她現(xiàn)在身上穿著的這套水藍(lán)色和服一樣。這個十六歲的女孩，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找到的自己被愛的證據(jù)屈指可數(shù)，所以她才會那么珍惜地、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留在身邊，而現(xiàn)在，她卻把這些都分享給了他。</p>

他沉默了一會兒，低聲問：“我們還要回酒店休息么？還有兩三小時就得去機(jī)場了?！?lt;/p>

綾瀨折紙沒有說話，只是把腦袋倒在他的肩膀上，闔上了眼皮。</p>

“晚安，小貓?！彼p聲說。</p>

“晚安?！?lt;/p>

夜色中，燈籠般明亮的纜車到達(dá)了終點，卻無人下車。車廂中只有腦袋倚在一起，睡去的少年少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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