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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9.告訴我，你竭力挑開了我的面紗，看到了什么？

日蝕的幻象籠罩于迪亞克姆的身后，就像是太陽化身時懸掛的日冕一樣。</p>

曜陽和日蝕是一對雙生子，那是太陽神安瑟目前擁有的兩種形態(tài)，它們來自同一個偉大象征，自然有奇妙的共鳴聯(lián)系。</p>

當?shù)蟻喛四烦醪秸莆樟岁钻柎髪W義后，他對于日蝕的操縱自然也更上一層，此時這個危險的奧義啟用時，已不如之前那樣不受控制的化作“自然天象”并熄滅萬物之光。</p>

但這種“控制”很微弱。</p>

最少從那日蝕奧義的能量逸散來看，迪亞克姆或許隨時都會失控，但這也或許是警戒者故意為之。</p>

這種“概念級”的“熄燈器”很好用。</p>

如果虛空大君決定越界強殺的話，迪亞克姆隨時可以給它們整個活兒。</p>

道理這會已經(jīng)沒辦法講了。</p>

在日蝕奧義暴露的那一刻，警戒者與虛空大君們的陣營就已經(jīng)完成了劃分，所以這里的“談一談”的潛臺詞就是“開戰(zhàn)前最后再嘮兩句閑的。”</p>

“你們到底有多少？”</p>

迪克問道：</p>

“多少虛空大君參與到了對太陽神的腐蝕升揚中？”</p>

“很多，超乎你的想象?！?lt;/p>

一個緘默的聲音做出了回應。</p>

迪亞克姆認出了這個聲音。</p>

此前在卡拉贊斥退黑暗泰坦人間體時，這位大佬還給過他幫助，他的“真理之眼”就來自祂的饋贈。</p>

如果沒記錯，這位大佬的尊號是“真理獵手”來著。</p>

祂的態(tài)度相當溫和，甚至可以說平靜，面對迪亞克姆的詢問，祂那充斥著知識與真理回蕩的思緒以一種“優(yōu)雅”的姿態(tài)向迪亞克姆解釋道：</p>

“星河之沙，半數(shù)于此，安瑟是最古老的偉大生命，祂誕生于你無法想象的萬物起源之時，要改變其原力歸屬的難度超乎你的想象，但祂們已經(jīng)為此努力了很久，將之視作虛空領域最核心的要務。</p>

你犯了個錯誤，迪亞克姆·扎斯汀斯。</p>

祂們不會允許你干擾這‘決勝之策’，做好準備吧，你在無光之海與物質(zhì)世界的一切都會被顛覆，被撕裂，被掩埋。</p>

你即將成為一個新的‘禁忌’。</p>

你會被深埋于無光之海下的亙古淤泥之中，直至日蝕年代的降臨時，你才會被允許重新誕生?！?lt;/p>

“祂們難道就不會派人來‘邀請’我嗎？”</p>

警戒者低聲說：</p>

“日蝕之力難道不該被合理使用嗎？”</p>

“所以，你會加入我們嗎？”</p>

另一個聲音如巨獸吞水的嗚咽，帶著一股蠻荒凄厲的氣勢闖入了警戒者的心海，在那遍布血肉化星體組成奇怪“小宇宙”的精神幻象中，對方質(zhì)問道：</p>

“你愿意拋棄圣光之路，降臨于無光之海中，與我等分享虛空的權(quán)能與萬物之光熄滅的熱寂未來嗎？</p>

當日蝕時代到來時，萬物都將沉眠于永恒，即便是薩格拉斯，也要在邪能之光的黯淡與熄滅中自裁于王座之上。</p>

黑暗泰坦無法對抗整個星海的日蝕降下，哪怕祂可以熬過十萬年，依然會慘烈的熄滅。</p>

那是勝局的密鑰，是顛覆的籌碼，是終結(jié)的真理。</p>

虛空無垠，真理永生.</p>

做出選擇吧，迪亞克姆。</p>

我們，還是它們？</p>

勝利，還是失敗？</p>

存在，還是滅亡？”</p>

“你們虛空大佬們說話都這么文縐縐的嗎？修養(yǎng)這一塊真是被你們死死拿捏了?！?lt;/p>

面對邀請，迪亞克姆有些遺憾的搖頭說：</p>

“但抱歉，我已決心要點燃太陽，絕不會允許日蝕時代降臨于物質(zhì)世界的星海，那不只是我的愿望。</p>

眾生不愿死亡，他們皆會反抗。</p>

而我，是第一個?！?lt;/p>

“真遺憾。”</p>

那位大佬失去了興趣，它抽離了自己的精神觸須，冷冷地說：</p>

“那就開戰(zhàn)吧，螳臂當車而已?！?lt;/p>

“所以，會有多少虛空大君參與到我的絞殺中？又會有多少虛空仆從將我的派系吞噬殆盡？或許你們應該給我點警告，讓我有個心理準備，再給自己花點時間準備墓碑什么的。”</p>

他如此說著。</p>

就像是在絕望中的玩笑，卻又拍打著蝶翼落下，落在了死亡之翼的身旁。</p>

在他身后，從太陽井浮島上送下來的“貨柜”已被開啟。</p>

在那純粹的熵能簇擁環(huán)繞中，猙獰的黑蝕滅世者就如被封存于黑色的冰山之中，還維持著展翼的姿態(tài)，就像是一具完美的肉體正在等待著靈魂的灌注，又像是一臺整裝待發(fā)的殺戮機器，只等著引擎的啟動。</p>

諸界吞噬者迪亞克姆化作黑暗的巨人將死亡之翼提起，他盯著那雙衰弱的血目，試圖從其中找到一絲智慧。</p>

“不用費勁了?！?lt;/p>

真理獵手的思維在迪亞克姆心靈之中環(huán)繞著，祂說：</p>

“在死亡之翼進入無光之海接受強化時，它的理性與思緒皆已被剝離，這可憐的生物在萬年的虛空低語折磨中早已破碎了理智，它在瘋掉之前就已經(jīng)‘壞’掉了。</p>

在‘耐薩里奧’死去之后，死亡之翼便由此誕生，你想要找回耐薩里奧的人格已不再可能。</p>

源于職責的束縛、精神的壓迫、和過于自傲的執(zhí)著。</p>

在它成為守護巨龍之前，久居于地下的它就已經(jīng)受到了上古之神的影響，而泰坦的祝福沒能減弱這影響反而加深了它。</p>

說到底，將‘光暗聚合體’這種危險的東西封存于物質(zhì)世界的地下本就是個糟糕透頂?shù)闹饕?，沒能發(fā)現(xiàn)上古之神對至尊星魂的侵蝕更是泰坦們的失職。</p>

一個可憐的生命被黑暗的命運糾纏，真是一個悲劇。”</p>

“您還在呢？”</p>

迪克詫異的說：</p>

“您難道不該回去備戰(zhàn)嗎？準備一個小小的陰謀，毀掉一個敢于和虛空大君們作對的可笑凡人，這對你們來說易如反掌?！?lt;/p>

“鄙人又沒有參與到腐蝕安瑟的偉大計劃中，鄙人和你沒有利益沖突，何必去湊那熱鬧？”</p>

真理獵手說：</p>

“更何況，鄙人一直在觀察你，迪亞克姆。</p>

你是個謀定而后動之人，此番主動展示日蝕奧義必是已做好打算。</p>

你有自己的計劃，甚至主動掌握開戰(zhàn)時機，若如此的你都被理解為‘可笑凡人’，那我等虛空也活該受死。</p>

鄙人已坐至前排，靜心等待那一幕將上演的大戲。</p>

有什么建議給我嗎？”</p>

“別參與，看戲就行。”</p>

迪克回了句。</p>

正要將死亡之翼的精神從這正在崩解的虛空殘軀中抽離，卻驀然感到一縷思緒纏繞于自己指尖，就像是提線木偶那樣跳動著讓他做出某些獨特的行動。</p>

“鄙人教你該如何修復這崩潰如沙的靈魂，只需要那精神的廢墟中還有痕跡殘留，就可追本溯源重組其意志。</p>

在虛假的構(gòu)造中塑造真實，在過往的堆砌中臨摹未來?！?lt;/p>

祂說：</p>

“如果這是一場大戲?qū)⒀荩俏铱偟酶稄垺T票錢’?！?lt;/p>

“真講究！那好吧，麻煩您了，這能讓我節(jié)省很多時間?！?lt;/p>

迪亞克姆放松手指，任由真理獵手如操縱提線木偶那樣調(diào)動他的手指，以非常細膩且極有藝術(shù)化的采擷，抽離出死亡之翼那瘋癲精神中的“理智碎片”，又在虛空奧義的獨特施展中如最好的修復匠人，以那些塌陷的碎片為基礎重構(gòu)黑龍之王耐薩里奧的意志。</p>

簡單來說，就和用方便面修復破碎的瓷器是一個路數(shù)。</p>

但眼下這個顯然更高端億點。</p>

“您剛才說，虛空大君十有八九都參與到了‘惡墮’安瑟的大計劃中，您卻對此毫無興趣，這正常嗎？”</p>

迪克就像是干活的老大爺那樣嘮著嗑，但對方絕非常人，在控制警戒者的“豬蹄子”修復崩碎理智的同時還能一心二用的聊天。</p>

面對迪克的詢問，真理獵手發(fā)出了短促的笑聲，祂說：</p>

“虛空領域不是鐵板一塊，派系叢生，理念林立亙古有之，在我還沒誕生之前，無光之海就已經(jīng)是互相打出狗腦子的混亂狀態(tài)了。</p>

這是虛空的本質(zhì)。</p>

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虛空、邪能和死亡這三道負向原力皆有‘混亂’的特質(zhì)，與正向三原力的‘秩序’交映成輝。</p>

我等又怎能對抗天性呢？</p>

對于某些虛空尊主而言，不擇手段的獲得原力戰(zhàn)爭的勝利就是唯一的偉大目標，至于勝利之后要如何，祂們不關心。但對于另一些理智派而言，‘勝利’也只是萬物演變的一個階段。</p>

當你的目光足夠長遠，你就會意識到?jīng)]有什么勝利是永恒的。</p>

更何況，日蝕時代的降下引發(fā)的星海熱寂真的就是什么好事嗎？</p>